的热水,出来时已成了鲜艳的红水。
姑娘们都吓坏了,张嘴望着,只听里头许梅平再喊:“到底不成了!”
姑娘们听了一窝蜂涌了进去,金瑶根本没动,便被顺着推进去了。只见房内任青云坐在桌旁呷茶,李珍蹲在床旁,哭成了泪人儿,李春花焦急得站在床旁望着,许梅平拿着针在给李蓉扎穴道。
而李蓉半卧在床榻上,枯燥的头发凌乱地散开,面色憔悴,嘴里血丝不止。
当李蓉看到金瑶的时候,面目狰狞,嘴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金瑶,我今日死了,你明日也会死!等咱们都死了,地狱里头我也要和你算账!”话音才落,李蓉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金瑶听得怔怔的……
许梅平一面收起银针,一面叹息道:“去了。”
一旁的李珍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不住嚎哭起来。红肿的双目泉涌泪珠儿,嘴里声声念念叫唤着:“姐姐,姐姐。”
可她却听不到了。
李春花叹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生老病死是老天爷注定好的,该来时候总会来。”
李珍哪里听得进去,只心中疑云更重,此时望着李春花任青云许梅平三人,不敢说出来。
任青云杯中的茶喝完了,手一拍桌子:“你们都出去。”
姑娘们又慌乱拥着金瑶出去了。李春花哭丧着脸,要打发李珍出去,李珍红唇紧咬:“现在要我出去,却是不能。”
李春花不好赶她出去,只并着任青云许梅平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一句:“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李珍待他们一走,伏在李蓉的身上嚎啕大哭,嘴里不住道:“我可怜的姐姐,死的不清不白,我又不敢找外面的大夫给你诊治,我还不知,定是什么红香丸害的!可怜妹妹没什么能力,不能替你沉冤昭雪了!”
金瑶还在门外候着,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发麻,踉踉跄跄就回去了。
回到房里,拿出荷包继续绣着,心却神游到九霄云外了。简直难以置信,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去了,躺在那床上一直盛气凌人的姑娘,已经香销云散了。
其实至始至终,李蓉也没真正害过金瑶,不过是院子姐妹的争风吃醋,你抢我夺而已,金瑶到底感觉心底有一股惋惜感。
伴随而来的,还有刺痛感。等到金瑶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浸出鲜血。明晃晃的针刺痛滑嫩的肌肤,再如何也不比李珍心中的痛吧。
金瑶将手指伸进口中,吮吸了一会儿,嘴里也有了一股腥味。
梁钰茜也走进来了,她面上毫无神情,说不出是兴奋还是难过,看了金瑶只道:“聂坤又来找你了。”
院门口的石狮子今日也在冷风中瑟瑟发抖,虽然是晴光好,可能是从心底冷出来的。金瑶问道:“你来找我作甚?”
聂坤轻轻道:“你知道吗?我们再做一些功夫,就能攒到三百两了。”
“三百两又能如何?还差很远呢。”
聂坤道:“你很难过吗?”
金瑶道:“我不难过。”
聂坤道:“你的难过都写在脸上。”
金瑶道:“那是你看错了。”
聂坤道:“我没有看错。”
沉默无言。
良久,金瑶才注视着聂坤,眼眶盈盈:“人有祸福旦夕,你说会不会,哪一天我们就分离了?”
聂坤坚定道:“绝对不会,我发誓定不会负你。”金瑶双目神游,聂坤又加了一句:“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等到中秋节,我要带你回家,给我娘瞧瞧。”说着眼中布满了喜悦之情:“知道吗?我为什么选中秋节。”
晚风拂来,沉院一片冷寂,李蓉的死好似没有引起什么波澜,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至于如何安葬,都是明日才会盘算的事情。
金瑶捏着荷包,一针一线缝好的荷包,柔心想要的荷包。柔心今日因为李蓉的死,大概受了刺激,往李春花那儿睡去了。
去李春花的房舍依旧是一片竹林,夏天长得又高又翠,走一遭满鼻子都是竹叶香味。金瑶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前面的院子里,任青云一家三口和许梅平正在说话。金瑶看他们鬼鬼祟祟的,便躲在了一排竹子后面。
李春花着急道:“许大夫,这蓉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中毒死的。”许梅平道。
“可是圣水里面丹砂的毒?”任青云问道。
“阿弥陀佛,这万一被知道了,可是谋财害命的事情。“李春花略有担心道。
许梅平道:“丹砂的毒是末事,最主要的是红香丸的毒。我当初给她的时候,没说有毒,只嘱咐她每日一丸,可约莫她没听嘱咐,吃多了毒积上来了。”
李春花两手一拍:“怎可如何是好!到底也是我们的事。许大夫,这事情你可全责。”
柔心一旁冷笑,嘴角牵动着有一股冰凉的寒意:“我就知道,红香丸有问题,打我给李蓉出主意的时候就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但是幸好,我把红香丸给取来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子。
任青云笑道:“这可不是有了么?有了红香丸,或毁了或烧了,谁能告我们去。”
李春花笑道:“到底我女儿,事情想的周到。”
许梅平连忙拢过这一瓶红香丸:“毁了可是浪费了,到底也能用。我且先留着。”
任青云道:“许兄,这东西还是别轻易留着了,万一被李珍知道了,告到官府,岂不是又要花费一大把银子才能平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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