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病恹恹的金瑶,梁钰茜却不知怎么开口才好。
金瑶额头发热,脑袋晕沉沉的,躺在床上,敷着热手绢。梁钰茜咬了咬牙,走上前去,将任青云的说辞和金瑶讲了,金瑶先是眉头皱起,紧接着舒展开来:“什么事情都是天注定的,我只要尽我能力去做就好了,能不能赎身就看老天爷了。”
梁钰茜叹息一声:“有这这个想法也是好的,只是也别太操劳了。话说回来,任先生叫了大夫,晚间就会来给你治病。”
金瑶有气无力道:“有什么好看的,腿上的结了痂,身子焐一会就好。”
梁钰茜道:“至少防备着留疤,也不知道会不会。”
两人闲谈一会儿,金瑶像是想起什么,拉着梁钰茜的手:“你帮我去给聂大哥送糕点去。我是不能去了。”
梁钰茜答应下来,去厨房要了一碗绿豆汤。昨夜暴雨倾盆,今日却是大太阳天。
提着木匣子去了香风山脚,走一会儿便见聂坤在太阳底下摆着摊子,梁钰茜问道:“这么热的天,怎么连个帐篷也不支”
聂坤经常去找金瑶,和梁钰茜也渐渐熟悉起来,聂坤笑道:“懒得支了。”
梁钰茜揭开盖子,端出一碗绿豆汤:“快喝了罢,难为你这么大热的天还在这里卖东西。”
聂坤喝了几口,粥虽然稀,味道却极甜,里头搁了白糖,喝下去又解渴又香甜。又笑问道:“麻烦姑娘走一趟了,只是今日瑶儿怎么没来?”
梁钰茜目光闪烁不定,瑶儿受伤生病的事情可不能告诉聂坤,否则他定要去丽春院看望一番,现在又是任青云方回来的紧要时期,万一出了什么错,惹得自己和瑶儿又受一番苦,连忙拿假话敷衍:“你和她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了,还不知道她。平日恨不得长出八只手,绣一屋子花手绢出来才肯作罢。那会轻易走这么长的路,耽误这么久的功夫来给你送吃的呀。还是我好罢。”说着笑盈盈望着他。
聂坤定了定:“我明日要去见她,可不能操劳太过。我娘就是这样,现在眼睛都看不大实了,腰也直不起来。”
梁钰茜不料他这份心思,还是说错了话,不紧不慢圆着:“我和你说笑的呢,只是比平日略微劳碌了些,做惯了活,不肯停下。劝她多休息的话我自然会说的,也不用你操心。再说呢,她为了赎身花了这么多功夫,你还有空去那?多写些字画些画来卖才是正经。”
聂坤听了,只得答应。梁钰茜絮叨了这么久,也急着回去了。回到房舍,将和聂坤说的话都跟金瑶说了,金瑶一个劲笑:“没想到他就是这样呆呆笨笨的。”
梁钰茜嬉笑道:“听话的才是好人,以后你嫁过去,可不用担心什么了。聂书生说风就是雨,还怕他不听话?”
金瑶满脸通红,正要抢白,响起了几声敲门声。梁钰茜道:“这必定是任先生叫的大夫来了,我去开门请他给你治治,只等着。”
一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弓腰弯背,眉毛花白,留着一撮长胡子的老先生。梁钰茜前前后后打量了,不由道:“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看这话也不对。看了先生这通身的气派,定是一位妙手回春的好大夫。”
那老先生掳了掳胡须:“那是当然。”
梁钰茜拉着老先生走进来,又替他拿着随身的行医器具,还不住往他脸上贴金:“瑶儿有你这么一位大夫看,我也能放下心来了。”
金瑶挣扎着半坐起来,问道:“大夫尊名?”
“许梅平。”老大夫坐在小杌子上,对着金瑶道。
☆、神医
这位梁钰茜口中妙手回春的老大夫正是许梅平。付了戴世名一笔大银子后,他背井离乡去了清阳县,可在清阳县名气也不响亮,开了个医馆,来看病的屈指可数。
幸逢任青云到清阳县的青楼学习统辖手段,又阴差阳错伤了腿,随便找个地方医治,就去了许梅平开的医馆。
两人谈天说地,不知怎么就聊到一块去了,生了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情愫,任青云紧紧攥住许梅平的手:“老兄,见了你我真是恨相逢晚啊!我们丽春院就少了一个好大夫,我看这个肥缺非老兄莫属。”
也就如此,许梅平便跟着任青云,这次一并来了丽春院,成为院里的大夫。
坐在金瑶面前,两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相识。金瑶只知道娘死于一个庸医之手,爹和那位庸医打过官司,却不曾知道他姓名;许梅平只知道自己害死那位元氏生有一女,却也不知道她女儿的姓名。
金瑶到底含着笑:“许大夫,我昨晚摔伤了腿,又淋了雨,今日起来倒有点发热。”
许梅平初来丽春院,正要逮个机会露两手,那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装模做样探了一会儿脉象,掳着胡须道:“你的情况可不这么好哩!你可知腿伤了,不治会有多严重,轻则永远留疤成痕,重则一朝命丧黄泉!身子发热,那可更棘手了,不知道多少大毛病会跟着出来呢。若拖延下去,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幸好,你遇见了我。”
金瑶不知事态如此严重,不由打了一个寒噤,梁钰茜听了,更是眉毛高皱:“大夫,你有好法子不曾?千万别留下什么大毛病。”
许梅平眼睛乱转:“我当然有法子。”拿起纸笔,当下开了十几副药,让梁钰茜送到账房去领银子抓了来。只恨不得把药店都搬了来。
金瑶心如刀割,这会子开了这么多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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