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乏力,于是就走到木墩子前勉强拿起刀剁菜。
过了一会听到外面的大门声响,娘和小妹朱桃回来了。
娘一进屋就骂,说要死就死个干净,如今死个半截被个野汉子救回来,这本来就没有的名声又少了半截。
阿秋忍不住好奇地问:“不是已经没名声了嘛,怎么又少了半截?”
梅子娘一听更气了,拿起扫帚就往阿秋屁股上抡过去,吓得阿秋赶紧跑远,那个扫帚最后“咣当”扔到了靠近鸡窝的地上,于是又惹得院子里鸡满院子乱飞,叽叽咕咕,鸡毛遍地,好一通乱糟糟。
朱桃擦了下汗,拢了拢头发,撅着嘴说:“反正名声是没了,这辈子别想嫁人了,就呆在家里孝敬娘亲吧!”
梅子娘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少胡说!你看谁家的姑娘嫁不出去的,实在不行,找远处瘸了拐了的随便一嫁照样能嫁出去!”
梅子低着头不吭声,手上更加用劲地剁菜。
嫁不出去就不嫁,她是无所谓了,爱怎么着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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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梅子的名声在村里的名声更差了。这次那些闲言碎语不但说起梅子私奔被人家抛弃的事,如今更添了萧荆山的事。说萧荆山是抱着梅子回来的,一直把梅子送到家里呢,这下子这女娃更是没法嫁人了。
梅子去地里的路上,偶尔就能听到那些话。她咬着唇装作没听见,但心里还是在意的。幸好她一直没碰到过那个萧荆山,不然心里更尴尬。
这一天梅子和娘亲朱桃在地里拔一些杂草,此时日头烤得很,三个人嘴里渴得厉害,梅子就小跑着回来带点茶水去地头。路上正好碰到了萧荆山从外面回来,背上依然是弓箭,大踏步地过来。他看到梅子,应是想起了那日之事,便停住了脚开口问:“你好了吗?”
梅子低着头不敢乱看,她眼角依稀感觉到远处有几双眼睛正朝这边瞄,于是点了点头就赶紧往自己家里方向跑。走进家门的时候,还能听到远处好像有叽咕声,还有大笑声。
回到屋里,梅子咕嘟咕嘟大口喝着水,喝完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这件事梅子也没放在心上,那个萧荆山也大出自己很多,八竿子扯不到一块的人物啊,可是谁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让梅子傻了眼。
萧荆山请了村里的媒人六斤娘来家里提亲了。
梅子娘见自己女儿还有人要,那个萧荆山虽然怪怪的,可到底不缺胳膊也不少腿,于是赶紧允下了,连聘礼都没怎么开口。
亲事很快敲定,让梅子娘意外的是,萧荆山竟然按照山里传统送来了各色聘礼,两雄两雌的鸡,五斤的猪肉,一条的大鱼,四色糖果,还有种种谷粮各十二斤,另加银钱九两九。
梅子娘见到这些聘礼,自然更是满口应承,恨不得马上就把梅子嫁出去。
朱桃在旁边不作声,只说自己的聘礼将来不能比梅子少,不然一定不嫁的。邻居家的小嫂子松香过来看热闹,见到这些聘礼也劝梅子,说那个萧荆山年纪是大了点,不过人家做事还算用心,该有的一份都不少你的,你嫁过去也委屈不了。
事到如今,梅子还能说什么?
梅子望着远处朦胧的青山,在脑子里回想萧荆山的样子,那面目却是模糊的,只记得他汗湿的腰带,以及阔实的胸膛。
她要嫁人了吗,嫁给一个不熟悉的人,嫁给一个被大家传说当过响马的人。
2、嫁人
对于梅子来说,嫁人其实是一件遥远的事情。
爹死得早,弟弟阿秋十岁,是个不顶事的。妹妹虽然十五岁了,可性子骄纵,也指望不得。自己十六岁了,按说这个时候也该抱娃娃了,可是娘一直留着,说在家里多帮着干几年活,等弟弟大一些能帮手的时候再寻个小子嫁了。
梅子和福哥偷偷的来往一直瞒着娘亲的,朱桃和阿秋得了福哥的好处也没告诉娘亲。后来福哥在家里提起这事,他家里反对,跑到梅子家来劝说梅子娘,梅子娘这才知道,拿着个扫帚在福哥他爹村长面前把梅子一顿好打好骂。
梅子原本是不舍得离开家里的,可娘亲这一顿打算是把她心打凉了,因此福哥提议跑出去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梅子不求其他,不过是求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儿罢了,福哥给了她期望,却让她重重地跌在地上。
如今这么一折腾,梅子竟然真得要嫁人了,这让梅子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
嫁人的那些规矩,梅子看过很多,她的小姐妹一个个都是她眼看着嫁出去的。如今她没有想到自己终于也要走这么一遭了。梅子又有些苦涩,她知道每个女孩子走到的那个地方都有个喜欢的情郎等着自己,可是梅子却没有。
梅子的路,尽头是一个让梅子有些惧怕的男人,一个胸膛有道疤痕的男人。
梅子在颠簸的轿子里听着外面的吹打声,心想萧荆山做事周全,该有的果然一样不少,只可惜这又怎么样呢?梅子在红盖头下咬着嘴唇,在这颠簸中绕着山村子走了几圈,最后终于停下了。
梅子被送到了新房里——萧荆山的小茅屋。她坐在炕头上,低着头一动不动,等着接下来的事情。
当外面的饭场逐渐散去的时候,萧荆山向最后帮忙的几位乡亲道了谢,给了谢钱,又道了别,这才慢慢走进来。
茅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萧荆山大步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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