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却收不住,抄起案上的丝帛奏章朝公子寒猛掷了过去:“你病重时看到的愚蠢幻象与我有何关系?怪不得无论怎样做,你都摆出这副臭脸,我且告诉你,除了你的人,我不图你家任何东西,若连这不信,我何苦还留在此处,告辞了!”
他说完却也不走,右手按住腰间剑柄,气的面色发白,胸膛起起伏伏的喘粗气,公子寒捡去落在肩上发上的纸片,诧异道:“告辞?去哪?”
“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跟着和尚道士云游四方,省的被当成狐妖恶鬼!”
公子寒突然笑了,踩着一地狼藉走到龙渊身前,握着他的手背往脸颊蹭弄,驯顺道:“我都知道了,你当我刚才的话全是胡说,不要生气了。”
说罢不顾他再三躲避,抬手攀上他的脖颈,哄道:“先是跟宫女吃醋,现在又发这一通火,你不是万事不关心么,什么时候学的如此小孩脾气?”
龙渊推了他几次推不开,也就冷着脸随他摆弄了。
这一通说辞是龙渊早想好了的,原本以为公子寒一醒就会询问,他便用此话开脱,不想公子寒一直不提,心里盘桓算计的却分毫不差,他便有些恼羞成怒……或者说,连自个儿都没想到为何发了这么一通火。
大概是因为公子寒这段时间的冷淡,大概是他怀疑自己不是真心,总之是为他失了仙家万年的清醒自持,从不知何时开始,真真正正的起了凡心。
这凡心来势汹汹,现在还余威尚在,甚至在想到他刚才竟用那般绝望而灼热的神情说我喜欢你时,心里莫名涌起了快慰,揪着他在脸上咬了一口,命令道:“叫相公。”
公子寒往旁边扫了一圈,因为不是在自己寝殿,十分不好意思,凑到龙渊耳畔极低的唤了一声,又自语道:“你何必着急,只要没有哄骗我,就算是妖魔鬼怪也没什么,从今往后我再不让和尚道士进宫,顿顿给你吃生r_ou_,朕是天子,朕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龙渊没搭腔,望着他若有所思,突然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皱眉道:“寒儿,你看见黑无常了?”
“怎么?”公子寒想了想,“据说人在死前,都能看见鬼差手持镣铐前来拘魂,不过病的糊里糊涂,记不十分清楚,要不然又怎会以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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