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王怜花其实是看穿了他不想走的理由。
在她起床赶来之前,他甚至已经在和楚留香打听,你那个穿红衣服的妹妹可有婚配云云,打的什么主意再清楚不过。
阿飞不喜欢这样,也不想让李红袖知道这些。
她现在已经够难过了,在这种时候谈这些只会让她更不开心。
他不想她不开心。
“那是?”李红袖很好奇,甚至都没注意到他始终抓着自己的手腕没有松。
“没什么。”阿飞还是这一句,“不管他就好。”
他话音刚落,两人的右后方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人皆为敏锐之人,竟是同时回的头,只见前边守门的小厮正匆匆朝花厅方向跑来,神色严肃。
“发生什么了?”李红袖转过身去问。
她这一转,阿飞也顺势松开了手。
然而松开的下一刻他就后悔了,因为他们瞧见了跟在那小厮后头的人。
那人行得本来也不慢,只是先前身形被繁盛的花木遮掩,而他们又恰好站在花厅外的拐角处,视线范围不够大才没有看见而已。
盛夏午间的阳光耀眼到刺人,但落在那人身上却只给人相得益彰之感。
再下一刻,他已彻底绕过那个拐角,行至他二人面前。
在这一瞬间,阿飞差些又要如昨晚那般去遮李红袖的眼睛让她别看。
可他的手才抬到一半,就被对面人看过来的目光给慑住了。
这在他的人生中可能还是第一次。
“您……您怎么来啦?”他听到李红袖低声开口。
“有位前辈约我来此处见面。”苏梦枕答。
能让金风细雨楼的楼主说出前辈二字,整座宅子里也仅得那怜花公子一人。
李红袖当然不会反应不过来,而且她还知道苏梦枕那一身的病是因为《怜花宝鉴》才能治好。
所以怔了片刻后,她就立刻让开一步道:“他在里面。”
苏梦枕却没有立刻进去,反而站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那目光让她有点不自在,却又没来由地不想低头避开。
于是两人便维持着一个低头一个微仰着头的姿势望着对方,最终在她即将败下阵来的时候,他终于轻扯了下唇角,侧过身进去了。
李红袖站在门边看着他的背影,骤然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又生出了无限挫败来。
我真没出息呀,她想。
屋内。
认真恭敬地拜见了王怜花后,苏梦枕先主动谢过了他那本《怜花宝鉴》。
结果王怜花盯着他看了片刻,却是不太在意地摆了摆手,道:“我把它交给了小李探花,怎么处理便是他的事,无需谢我。”
虽然这的确是王怜花的性格,但对苏梦枕来说毕竟不一样。
所以他还是认真道:“若非有前辈留书,我也许已不在人世。”
王怜花一听就笑了,笑毕又正了色,道:“我约你来此不是为了说这些,但你这般感激于我,倒是更好办了。”
苏梦枕疑惑:“?”
王怜花将手中的折扇一收,道:“我是为我外甥来的中原,现在他不愿跟我回南海,不出意外便是因为小楚那妹妹,你若真想谢我,帮我劝她跟我外甥一道回去如何?”
苏梦枕闻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都说怜花公子脾气古怪,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但这事他怎么可能答应,他已经惹得李红袖难过许多回了,又怎么能对她作什么要求,而且还是这种要求。
“怎么?你不乐意?”王怜花啧了一声,像是很不解,“可是据我所知,你又不喜欢她。”
苏梦枕深吸一口气:“前辈若想带红袖走,直接与她说便是,她愿不愿意是她的事,轮不到我横加干涉。”
王怜花像是听了个笑话似的哈哈大笑了两声,道:“她若是愿意,我寻你干什么?”
这言下之意就是他根本清楚李红袖不愿意,更清楚苏梦枕对李红袖的影响才提的这个要求。
苏梦枕也听懂了这层意思,说实话他有点愤怒,哪怕他之前面前的人对自己有恩。
“恕晚辈无法从命。”他说。
说罢他还偏头看了看楚留香和姬冰雁,在他印象里这两人都挺疼李红袖的啊,怎么这会儿王怜花一来就成这样了?
事实上楚留香和姬冰雁心中的震惊不比他少,他们一开始听到王怜花说想见见李红袖,只当他是好奇外甥心悦的女孩子,根本没想到他为了让阿飞跟他走,还存了直接带走李红袖的心思,甚至还把苏梦枕给一道叫了过来帮他这个忙。
这算什么?根本没考虑过李红袖的感受吧?
偏偏还是个他们都不好得罪的前辈,真是难办极了。
“哦?”王怜花听到苏梦枕的回答,挑了挑眉。
“我说过,红袖愿不愿意都是她的事,我并无插手资格。”苏梦枕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立场,说话间脑中闪过方才让他驻足了好一会儿的那张小脸,再开口时语气更坚定了一些,“虽然前辈于我有恩,但这个要求,恕我无法从命。”
其实在他进花厅后,李红袖便一直站在门外边没走,自然也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同样全听见的还有阿飞。
阿飞甚至都不敢看她是什么表情。
他只能低声解释:“你不用管他。”
李红袖还处于被王怜花吓到的状态里,总算明白了阿飞之前拉自己出来的原因。
她有点尴尬,还有点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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