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掌门侧过身有些怨念。
楚上仙拄着我的肩膀,往四周打量了一圈,这周围光秃秃的,我也跟着他往周围望,的确,我们已经埋头走了太久,根本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走到了这样一处了无生机的地方。一侧是大大小小的土丘,零星分布着几株年老的矮草,因为干旱,已经变成了秋黄色,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龟裂土地。另一侧不远处是一面断崖,三丈左右不算很宽,在我们的位置能看见一截深红色刀削斧劈般的崖壁,断崖的另一头,也是一望无际。
“我不知道。”楚上仙说。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之前你都是知道的。”俨如圣不信。
“真不知道。”楚上仙重复了一遍,还低笑着摇摇头。
他不笑不要紧,这一笑,俨掌门错以为受了捉弄,脸色顿时拉下来,碍于身份,气急败坏又不好发作,只得像个长辈一般道:“你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了,师父仙逝,我本该对你多加照看,奈何你迟迟不表明身份,我免不了要猜疑一番,之前的误会你不要介怀,大不了,待复灵珠寻回,回到南华,这掌门之位,让给你做!”
楚上仙一听,蹙眉,反问:“我要你掌门之位做什么?”他似乎一向不太在意人情世故。
俨掌门闻言悄悄松了口气,“那是我这个做师兄的心胸狭隘了,这回你可以说往哪里走了吧。”
“这四周一片死寂,已然是一处废地。”楚上仙摆脱了我的搀扶,背过手去踱到悬崖边,“她不来,谁也找不到。”
“她?她是谁?”俨掌门问。
“她想是谁便是谁。”楚上仙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充满禅意的话。
鲁南和华凤他们在前面等了太久,这时也折了回来,鲁南说:“我又往前走了一段,登上高处看了眼前面,不用多说,至少方圆百里都是一样的景色。”
我一听瘪起嘴来,凑到绣颜身边问:“你饿吗?”
绣颜皱着脸点点头,然后我俩同时叹了口气。我能感觉到华凤一直有意无意的偷瞄我,只是每次我刚要与她对视,她便迅速的移开视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依我看,你已经得了三片复灵珠碎片,不必再执着于最后一片,何况,复灵珠的汇聚,益处和风险均是不可预知的,不如,就此回南华去好了。”楚离凡少有的面露倦色。
“只剩这最后一搏,复灵珠已经几千年没有凝聚,若在我这一辈得以全部寻回,福泽万民,对苍生是幸事一件,对南华历代先辈也算有了个交代,我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俨如圣心意坚决。
“说得好。”一个清越的声音在空旷的远处突兀的传来。
所有人均是后背一僵,同时看向悬崖的对面,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出来,在一片荒漠飞沙中缓缓走到崖边,同我们喊话。他穿着镶银边儿的黑披风,里衫像夜行衣一样,勾勒出颀长的身形,倜傥的披风被吹的鼓起好大一个包,黑发随意的束在脑后,面具遮住了下半部分脸孔,只露出额头和眼睛,他就在对面隔着一道悬崖与我们相视而立,在戈壁的衬托下,格外渺小,一派荒凉。
风沙将眼前的事物吹的模模糊糊,我却能一眼认出,那是普满。
我兴冲冲的往前蹿了两步,要和他打招呼,话已经到嘴边,被白泽从后面一把拉了回去。我不明所以的看他一眼,他没有说话,缓慢的对我摇摇头,又用眼神瞄了瞄俨掌门和几个同门,我恍然大悟,暗自说好险,我就是与普满私交再好,这时候立场不明,恐怕,出了这四方之境就可以直接回离愁宫了,南华哪里还肯收我。
普满轻功了得一向行如鬼魅,而且奇怪的是,他在这境界内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一眨眼的功夫,说飞就飞了过来。
我冲着他挤眉弄眼他也没看见,径自和俨掌门说:“我就是来坐享其成的,若不交出复灵珠,魔兵即刻攻上南华,此时南华无人镇守,区区一个玉弗七,对付起来容易得很。而你们,就永远流放在这四方之境吧。”
我认识的普满,无论是面对始元还是我的时候,都是那样柔软温暖的男子,他有这世上最好看的眼睛,和最体恤的胸怀。可此刻我眼前的这个,俨然已经变回了旁人口中那个嗜血冷酷又乖张跋扈的修罗。
“就凭你?”俨掌门面露不屑。
“你们怕是还不知道,人们喜欢管这里叫什么吧。”我们均是面面相觑,普满在那面具后头轻轻吐出四个字——“四荒之边。”随即渐渐逼近俨掌门,双目犀利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出:“从来没有人,在不留下白骨的情形下,离开过这里。”
他说完,周围赫然响起了一片吸气声。这不就是走不掉了么?留下白骨,那肯定是要死的呀!
楚上仙自普满出现后就开始静坐了,这时突然在神游中开口:“在最后的复灵珠碎片尚未出现之前,我想我们没有冲突的必要。你也更加不必,惑乱军心。”
“哈哈哈哈……”普满邪肆的笑起来,道:“仙门均是道貌岸然,尽管你伤过我,现在看来,还是你最顺眼。”
他的笑声太过悦耳,且有穿透力,带着致命诱惑,听得我有些恍惚,脸上突然“啪嗒”一下,不知落上了什么,我用手一抹,一看,红的……像极了掺了水的血。
随后噼里啪啦的大了起来,所有人纷纷往天上看,我和绣颜最先认了出来——这不就是在凡世时,下的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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