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境地,心底里却不会真的怨恨那些孩子,自然也不会不肯瞑目的。
若说唯一的心结,不过就是眷恋了。对生的眷恋,对美好的眷恋。然而,我此刻突然领悟,眷恋于我,算不算始元所说的非分之想呢?痴妄,总还是算的。
我想这好日子千年万年的过下去,却又应了始元的那句话,不要有非分之想,不要起痴心妄念。可什么是非分,什么又是本分,我愈发不会区分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愚笨了一些。我和她虽许久未见,可她说过的那些话,时不时的就会应在我身上,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恐怕连我的所思所想也会消失吧,只是到底需要多久呢?这样没有头也没有尾的困在这里,直到死,都是,以一个佝偻着的卑微姿态......
那时,我是真真切切断了念想的。
那时,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压垮了我本就软弱的单薄意志,有些事我是忽略了的。
比如我忘了,那日楚上仙初次将临风领到我跟前,那时候它还不叫临风,没有名字。楚上仙说,步云鸟生性温和,甚至有些怕人,南华众人又为何喜好使用步云鸟当做坐骑。因那步云鸟是最认主的,一日为坐骑,定至死追随,若主人身陷险境,它会为助主人脱险而奋战到底,除非它断了气。
我是被周遭嘈杂的低语声吵醒的。
从未敢奢望,此生还能再见一丝光亮。
楚离凡那张没有波澜的脸彻底惊醒了我,尽管他的表情依旧淡然如水,没有焦急或是愠怒,我的欣喜若狂却分毫未减。我想告诉他我被困住了,可话到嘴边,只剩哭腔,一个字也说不出。直到他将手搭在我肩膀上,我才终于平静了些。我知道他许是又在度真气给我,只是我手脚动弹不得,基本上,除了眼珠子还能活动,怎样也感知不到身体其他任何部分的存在。
但我知道大殿里有很多人,我从未见过南华这么些人同时出现在一起。斜着眼能看到,玉弗七是跪着的,俨掌门的脸色很不好,水留心离我最近,应该是为我看过伤势了,没有看见绣颜,不知道她和临风现在怎样了。还有好些穿着白色仙袍的弟子,只是唯独不见为难我的那几个。
俨掌门似是习惯了见我便要咳嗽两声,此时我醒了,他也松了口气,道:“离凡,差不多可以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何苦为难几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自醒来还没见到那几个孩子,只见楚上仙手里托着那只我看过的口袋,语气中竟有一股令人胆寒的笑意,他反问:“退一步?师兄,这一步,退的合适,是海阔天空,若退的不合适,你怎知不是万丈深渊?”
俨掌门一时语塞,颇为尴尬,话已至此,他是不敢再提退让之事。
我只知楚上仙向来对一切事物漠不关心,仿佛与这世间是分开的一样,甚至还曾悄悄埋怨过他,既然不愿理会我,为何当日要将我要来身边,就这么闲放着,从不问我一句愿不愿意。而今我才知道,他竟也会逼人于无形。
我听他声音轻缓却不失凛冽,一字一句的敲在在场的每个人心头上,“动我的人,我若没有表示,以后谁一个不顺心,都要拿她撒气。”说完,扫视了一周,颇有睥睨天下之势,一抖口袋,几个孩子相继自那里滚落出来,连滚带爬的瘫软在一旁跪也跪不好。从始至终,玉弗七都是在一旁静静的跪着,闭着双眼,一言不发。
“你们可知,都什么人被收在这里?”楚离凡慢条斯理的整理好那个锦囊样式的口袋,问。他越是这般不急不躁,就越是令人寒的彻骨。
这时我才知道,我是被收进了那口袋里,怪不得无边无际,玄妙的很。这几个孩子想必进去的时间不长,没有捆束,各自又有些法力,才不至于像我这般软绵绵的瘫在这里。
他们自是吓坏了的,一个答背信弃义,一个答有违天道,还有几个跟着说犯下死罪的。
楚离凡继而又问:“背信弃义,残害同门,你们又该不该进去?”
他们自然是不想再进去了,想必在里面也吃了些苦头,一个个又不敢说不该,索性垂头不语。
玉弗七此时却难得的开口了,“一切皆因我而起,弟子犯下的错,我这个为人师的,理当承担。”
楚离凡的手指一下一下在口袋上敲着,忽然一抬手,俨掌门想是以为他当真要对自己的爱徒动手,不由分说一掌挡了过去。这一掌至少是使了九成功力的,楚离凡迎着那掌锋硬生生接了下来,眸子里似大雾弥漫般满是不解。
可就是这一掌,让俨如圣大惊失色。
我不明就里,不知道是什么让俨掌门如此震惊,只见他定定的看了楚上仙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你究竟是谁?”
这一问,殿内再次响起窃窃私语,水留心按耐不住,上前来问,“师兄,你这是何意?”
俨如圣道:“之前并未察觉,他的功力,竟远凌驾于南华仙法之上,若他当真是师父的弟子,法力不可能到这种境界。”继而他重新转向楚离凡,问:“说罢,接近我南华,到底有何企图?”
我自是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是接了他一掌而已,楚上仙的身份怎么就变了?
水留心倒先焦急起来,万分笃定,道:“他确是我南华中人,我......”
话没说完,却是被楚上仙一个冰凉的眼神震慑住,不敢再说下去。
“那日战后,清临仙逝,我说我是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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