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算是穿了进去,虽然隐着身,却也能预料到,一定蹭的灰头土脸,然后追悔莫及,我为何不穿门呢?
这果然不是间普通的房子,瞧这室内的物件摆设,就知道吃穿用度都不是寻常身份享用的,那红木桌案前立着个魁梧身影,高,且壮得很,不见正脸,一身明黄暗龙纹长袍,彰显着身份,底下半趴半跪着的,瞧着身份也不低,衣着华丽,肤色如玉,看那般年纪,倒像个皇妃模样,只是哭得个梨花带雨的样子,那妆容已是惨不忍睹。
而后听了她的话的我,着实狠狠的打了个冷战。
她伏在地上求,求的凄厉:“王上可以派人到城外再寻些女子回来,只求放过臣妾的女儿!”
女子?经她提醒,我突然反应过来,这王城中怎的连个正经年纪的宫女都没见到?
“连你也要来阻本王的长生之路不成?”帝王威严,待他终于转过身来,我这才得以看清他的真容,此人周身泛着黑气不说,这张脸,更是生的凶恶至极,透着肮脏之气,我坚信楚离凡就算是堕入魔道,也定是一只俊美非凡的魔,若是化身为妖,必是只魅惑众生的妖,总之,不会生成眼前这位的模样。
我念了个咒,手指抹过双眼,眼前金光一现,便看透了这帝王的真身,他分明不是人啊,它的原形,是只巨兽!
丈量了他的体型过后,我摸摸鼻尖的灰,此事已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果断决定,此地不宜久留,须得搬救兵来除妖才是。
倒不是我非得管这闲事,而是我总觉得,既然幽冥掌司指点了这处叫我来,必然有他叫我来的道理,搞不好,我要寻的那人,正是牵扯其中之人,若是不把这事查个明白,只怕我要找的人也是找不到的。
如此想了个清楚,我便要施法离开这,一连念了还几遍的咒法,这墙就是穿不过,还差点撞丢了身上的隐身术法,大概是我在凡世本就使不出什么法力,这一连串的又使了不少,已经到了极限,怎的也得调息一个晚上,才能恢复些体力。
既来之,则安之,我瞅准了书案一角瓷瓶里开得正好的桃花枝,轻手轻脚的附在上面,继续听他二人说话。
就这城中发生的事,大抵也听明白了一些,大概就是这君王,近半年里性情大变,不知哪里寻得了长生之术,那药引子,便是那尚未出阁的少女的鲜血。
我心中一惊,这就是我这一路上未见到宫女的原因么?怪不得,才过晌午,皇城外就已经没有人影了,这妖孽定是抓了不少姑娘回来放血。
惊过之后不禁唏嘘,这长生之术,如权利金钱,自古便为凡人所追逐,只是,但凡说起那些取得之法,无一不残忍至极,凡人造孽累业,仙人消业渡人,是千年万年来,从未改变的法则。如今我管了这闲事,可见我这身上,也终于有了点做仙人的觉悟,不知若是楚离凡得知我这些所感所想,可是会欣慰一下。
好在这君王傍晚便离开了这屋子,没有在此过夜,否则,他要是与这位妃子做些苟且之事,还不得羞死了我这老脸。
这副桃枝单薄,我依附在上面调息,梦魇缠身,睡得很不安稳。
一会儿是梦见玉弗七与我立在梨园中央,对我道恭喜,说总算有一株梨花很赏脸,为我开出了颜色。我放眼看去,果然,三十里雪白唯独一株粉红,可待我细细一瞧,却不禁大失所望,还同那玉弗七争辩一番说,“七哥哥,你还真是天真,竟没瞧出,这是棵桃树么?”且不说这梦,梦的毫无根据甚是怪异,我已许久不曾唤玉弗七为七哥哥,而且,这天下,又有哪一个,敢跑到南华楚上仙梨园子里去种上一棵桃树呢?
一会儿又是梦见,楚离凡好端端的立在那,穿着干净洁白的仙袍,他对面是一袭黑金披风的普满,两人活像地府的黑白无常,他对普满说:“你或许不记得,我曾托付于你,若是我死了,你要代我照料妻儿,你早已答应过了,我便点到为止,不能再多说。”这梦也很不经推敲,梦的很不负责任,我于那梦中,是以何种身份旁观?他又是何时向普满托付过这样的事?若这些都是我日有所思而凭空造出的梦境,也委实太没有依据。
日头还没升起,这断了根的桃枝沾不到露水,已然枯萎了,我呵了口仙气,恢复的还不错,遂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王城。
这永乐城里,头午还算是有些人气儿的,人们虽行色匆匆,市集好歹也有个市集的样子,我顺了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的钱袋,在包子铺买了一笼屉的包子,才从那包包子的老板口中搞清楚,这附近的确是有个修真修道的门派,只是,那门派所在的山没什么仙气,也不似蜀山、昆仑那等大派有名气,正是天元门。
至于顺人钱财这等不光彩的事,实属江湖应急,无师自通了,我搁下吃了半笼的包子,又匆匆往天元山赶去。
这天元山果然没什么仙气,较之南华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那南华的入山阵法,我到现在还常常记错,而登上眼前的这座小山,容易的让人难以置信。
自打决定了上山,我便现出身形,终归算得上是自己人的地盘,没必要再浪费仙力,哪知道,没过多一会儿,也就是才到山门的功夫,我就重新隐了身,为了,听墙脚。
这个听墙脚的毛病,一直是我百年来如一日的喜好,好听的,不好听的,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在这墙角学问里。
山门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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