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狐踉跄退后,惊惶带笑看她:“过了太多年了,都忘了堤防你这招,娘呀……我脖子闪了……”
白圭跋扈一拨发,得意:“击退你们这些家伙的招数,可是求生必备。”
要知道,即使她及笄多年,各大长老始终没放弃美色攻势藉以操控她的招数,让白圭身体防身本能更甚理智,否则还真差点败在百狐无双艳色下了。
可是看她这得意模样,百狐脸色却是点点阴沉下来。
“白圭。”
听见百狐唤她本名不再故作天真,白圭不安转脸看他,知道这家伙从谄媚人格转回正常人格了,同时也发现,身边护卫不知何时已识相散个精光,只余这华贵少年阴着脸,站在她眼前。
“就算我已经不再是个男孩,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吗?”
百狐蹙眉轻微偏抬起下巴,看起来有些倨傲,又像是无望不解:“连闵上轩那个位置,都不能取代吗?他真的有那么好?”
白圭浅笑,轻描淡写反问:“你觉得他好?”
从鼻子哼了一声,百狐勾起獠牙微露的轻蔑笑意:“烂人一个。”
“那就对了,”就像从前安抚百狐那样,白圭将他拉到身边,温声道:“别再提他,你来跟我说说这十年里殿内发生什么事吧。”
看见白圭自己靠上来揽住他手臂,少年面上厉色才稍稍舒缓,回复眉宇间缱绻余温。
“你也许会失望,丁哲骧那暴躁神经男还活着,殿主也没换人。”
白圭瞪他:“我草,你什么意思,丁哲骧好歹也是我一手拱上殿主宝座,不需要你在这里挑拨离间吧你。”
……
跨过不久前僵持的深沟,两人再度紧靠在一起,笑语如珠有如姐弟手足,好像时间还停留在十年之前,百狐不是当前犬主,白圭才是。
仿若时光重溯,又回到她熟悉的那个时空,百狐、丁哲骧、冯诗翠、闵上轩……
还有杨书彦。
杨书彦,那个伴她长年的名字,即使不断自我说服要放下已数月,却还是像根刺鲠在胸口,放不下忘不了,执着至极。
“杨书彦到底是何时离开的?”白圭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明知道百狐恨极她挂念其他走狗,尤其是闵上轩杨书彦,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也果不其然,白圭看见百狐好不容易缓了的脸色,又点点寒了。
“杨书彦离开月沉殿了,”少年别开头,不满冷硬答道:“把犬宫之主位置让给我后,丁哲骧就照你们先前约定放杨书彦走,而他也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
“是吗?”白圭茫茫重复:“再也没有回来吗?”
老早知瞭答案的问题,她却像个傻子一再去问,好像多问几人就能得知她想要的答案一般。
漠然歪头打量心不在焉的白圭,百狐不满皱眉。
“可不可以把这些讨厌的问题,一口气问清?”少年恨恨道:“聊得正开心,却老被这些家伙打断,小爷我心情很差阿!”
被百狐小爷的自称逗笑,白圭抬眸去看旁边那英姿焕发的少年,暂时不想揭穿自己知道他穿女装一事,只是顺着他,继续提出心中疑问:“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闵上轩那家伙,要追着无双馆的歌姬于双双跑?”
少年转开眸子,淡淡回答:“因为于双双也曾死而复生。”
“所以,我真的是被闵上轩自黄泉招回的?”
“这点我并不这样认为,”百狐指指自己手腕,“如果你与闵上轩对上那时曾经留心,你会发现,那家伙手上带了串漆黑的佛珠。”
“恩,何清秋说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何清秋名字,百狐眉抽了抽,似乎很想再冲着何清秋这名字发作,但还是生生忍下。
“那是极为古老的邪术,而我们还没让佛珠食完让死者复苏应有代价,你就归返人世了,”少年转头看她,脸上忧心不言而喻:“所以我想,让你复生的人必定另有其人,且另有所图,多留心些,知道吗?”
说着,百狐往怀里一阵摸索,摸出两个精致小锦袋。
白圭接过一看,一袋是昂贵轻薄的金叶子,另一袋是上好小块玉石。
白圭拣出一块玉石握在手心,很快发现,那是长年浸在月沉殿深潭水吸取灵力的玉石,只稍她培育几日,就能孵化出截然不同于普通玉石的强大奇兽。
就像当年那些巡守月沉殿的巨龙或饕餮,难缠至极。
这二十几个小玉石,无疑将成她今后自保的最佳伙伴。
“谢谢你。”白圭诚挚道。
百狐却摇头,噙笑得寸进尺指指自己双唇,表示没有口头道谢这么简单的事,看的白圭忍不住泛起笑意,然后踮起脚尖,阖眼在讨赏少年唇上,留下轻巧一吻。
她一直相信亲吻能传达情感,包括爱情,却不仅限于爱情。
可是当白圭再度睁眼,却发现百狐正专注看她,在浅浅微笑,却带着涩意,夹杂悲哀与自嘲,还有更多她无法解读的情绪。
那日,白圭与百狐一同上了玉石孵出的良驹阿红,少年自身后拥着她,持缰驾马飞速往其强烈推荐的歌舞之城驰去。
路上她目光总落在百狐指节分明的手上,那双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手,感受身后少年将脸埋在她颈间,温温低语,或是笑语如珠。
无论是哪种,白圭都能清楚感受,这个少年是真心爱慕她。
但即使在那醇酒一般温暖怀抱中,她依旧没忘记一件事。
白圭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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