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也忒辛苦了。
珊娘笑着欠了欠身子,算是领了方妈妈的情。
方妈妈便又指向身后的妇人笑道:“这是老爷已经荣养了的奶娘田奶奶的儿媳妇,如今管着家里的厨房。因姑娘才刚回来,也不知道厨下的手艺合不合姑娘的口味,这田大家的人老实,不敢怠慢了姑娘,这不,亲自领着人来给姑娘送早膳了。”
珊娘眉头一动,当下便明白,这二位怕是代表着这府里和马妈妈较着劲的另一股势力了。
“有劳二位了。”她笑道。
“姑娘客气。”
方妈妈行了个屈膝礼,退后一步,那田大家的这才上前,恭敬笑道:“不知道姑娘想把早膳摆在哪里。”
这二人的举手投足,才终于有了点世族仆妇该有的规矩礼仪,叫已经对五房下人的职业素质不抱指望的珊娘小小地意外了一下——显然,五房也不全都是些长歪了的歪脖子柳。
珊娘微微一笑,指着四周道:“昨儿晚上匆匆忙忙的,也就只临时收拾出个可以睡觉的地方而已,你们看能放在哪里吧。”
她和两个妈妈对了个眼儿。于是那二位便知道,自家这位大姑娘也不是个简单的。
双方各自掂量了对方的分量,心中有数后,方妈妈便再次上前一步,陪笑道:“原是我们没当好差,倒委屈了姑娘。老奴过来时,正好看到那八风阁旁边的一树桃花打了朵儿,姑娘不如移步那里用膳吧。”
“是小池塘当中的八风阁吗?”珊娘笑道,“我还记得呢,小时候在那里捞鱼玩,竟险些掉下去。”
“是。”方妈妈笑着,一边殷勤地在前方领着路,一边又道:“虽说咱家这园子不大,可老爷是个喜欢园艺的,姑娘不在家这几年,老爷又建了好几处新景致呢。姑娘若是不嫌弃,等用完了膳,老奴愿意领着姑娘四下看看。想来等逛完了园子,姑娘的院子也就该收拾得差不多了。”
“那就多谢妈妈了。”珊娘自是承她的情。又道:“妈妈能不能再给我找几个力气大些的婆子来?我这小绣楼几年没回来,里面的陈设什么的都已经不合习惯了,我想按着我现在的习惯重新改一改布置。”
“这有什么,”方妈妈笑道:“昨儿太太都说了,姑娘缺什么只管开库房去拿便是。等一会儿我就给姑娘调人手来,姑娘若是想要什么,老奴便陪姑娘去库房里挑好的来用。别的不说,咱们太太那里宝贝多着呢。”
珊娘看着方妈妈抿唇一笑,欠着身子道了谢。
这方妈妈和那个看上去有点沉默寡言的田妈妈向她卖好,她心里自然清楚得很,她们是为了什么。只是,争权夺利什么的……也太麻烦了,她才不要出了虎穴又把自己陷进狼窝呢!她回来,原就是为了给自己换个更轻松愉悦点的生存环境,若是再陷进这些麻烦的宅斗里,那还不如继续在西园呆着呢!好歹那里斗得更高级些,所为的利益也更大得多。
不过,怕麻烦归怕麻烦,这终究还要看那个马妈妈怎么做了。若是马妈妈能一直像今儿早上这样识趣,她自然也就省了麻烦。但如果那位还想找麻烦……为了以后不麻烦,她也不介意现在麻烦一下,伸手帮着人把这五房的天换上一换。
前世她只是得不到丈夫的心,得不到儿女的心罢了,勾心斗角算计人什么的,她倒从来不曾惧过……
这么想着,珊娘唇边的笑意蓦地便是一涩。
确实,勾心斗角算计人什么的,她从来没有惧过,却也从来没有喜欢过。当初她那么做,不过是想着让自己和家人生活得更好一点而已,最终却落得个天怒人怨,不得善终……
悔吗?
悔。
恨吗?
恨。
痛吗?
痛……
悔了恨了痛了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她那一生,把太多的东西放在了别人的身上,总想着从别人眼里寻求认同,从别人身上寻求慰藉,却是忘了,这世上唯一一个不会挑剔自己的人,只有自己……前一世她已无能为力了,至少这一世,她要学会不再借由别人来肯定自己,她要学会少管一点他人,多爱一点自己……
在前方领着路的方妈妈回头偷偷瞅了一眼这十三娘,却蓦地打了个寒战。虽然那位脸上仍挂着盈盈的笑意,那微微低垂着的柳叶媚丝眼,却莫名就叫人背后一阵生寒。
“啊,到了。”珊娘站住,隔着一道七曲石桥,看着那建在池塘之上的八风阁笑道:“老爷当初怎么就给这阁子起了这么个名字呢?”
跟着的五福忽然想起姑娘曾说过的那个典故,当下就笑开了,“难道是那个‘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
她的嘴太快,便是被三和拉了一把,仍是叫那个不雅的字眼儿说了出来。
珊娘忽地就笑了,回头睨着她道:“你是存心不想让我吃早膳还怎么着?算了,看来你也不饿,还是回去帮着收拾院子吧。”
“啊,”五福叫着,上前冲着珊娘福了又福,憨皮笑脸道,“姑娘快别,且饶我这一回吧,昨儿晚上我可是出了大力气的,这会儿早饿扁了。”
几人说笑着,便上了七曲石桥。
珊娘则回眸往来时的路上看了一眼。她眼尖,才刚看到一个青色影子闪了一下,躲进一旁的墙角了。如果她没记错,那个比她小七岁的弟弟,那个才挨了她一顿打的熊孩子,身上穿的衣裳,正是这样的颜色。
用完早膳后,珊娘把田妈妈的厨艺实实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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