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空。
不一会儿,方妈妈来报,说是大姑娘在八风阁里设了茶点,太太便对袁长卿笑道:“去吧。”
所谓“法不外乎人情”,便是大周民风要比前朝开放,男女交往仍是大忌,倒是对已经定了亲的小俩口,世情显得格外宽容,只要一旁有人监护,二人坐在一处吃吃茶聊聊天也是被世人所允许的——当然,被人笑话几句也是难免的。
因此,太太的笑眉笑眼看得袁长卿一阵不自在。亏得他一向稳重,便红着脸起身向太太道了谢。转身出来,他才刚要问方妈妈几句珊娘的伤情,不想周崇跟着他出来了。
“你出来做什么?”袁长卿问。
“我也去跟小……跟十三儿打声招呼。”周崇笑道。
袁长卿的眼顿时就眯了起来。
五老爷在屋里听到了,笑道:“是呢,珊儿说得了你的好茶,要给你回礼的。”
有五老爷撑腰,周崇得意看了一眼面色不豫的袁长卿,反手拉住他道:“快点,小……十三儿最没耐心了,去晚了她可是要骂人的。”
方妈妈听了笑道:“五皇子就编排我们姑娘吧,叫我们姑娘知道了,那才是要骂人了呢。”
周崇放开袁长卿的衣袖,过去揽住方妈妈的肩头,笑道:“那妈妈可得救我。”
见周崇竟跟侯家的下人都这么熟悉,袁长卿心头一阵古怪,斜睨着他道:“你什么时候跟十三儿一家这么熟了?”
周崇不在意地道:“我在这镇子上也就只认识这两家人,不是林家就是他们家,常来常往的,自然也就熟了。”
袁长卿的眼一闪,道:“你还是该回京去,京里你的熟人多。”
“可京里麻烦也多。”周崇笑道,回头问着方妈妈,“不知道你们姑娘可有备绿豆糕,上次吃着挺好吃的,偏叫侯玦抢了最后一块。”
方妈妈握着嘴笑道:“您老真是会说笑,宫里什么没有,哪里就馋这一口了。”
袁长卿忽然道:“他那不是嘴馋,怕是眼馋。”
说话间,八风阁便到了。
此时虽然珊娘能走上几步了,可还瘸着,她不愿意在人前丢丑,便早早地在八风阁里等着袁长卿过来。见周崇跟袁长卿一道过来,她倒没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扶着桌子站起身,向那二人见了一礼。
袁长卿还没开口,周崇就抢着过去虚扶了她一把,笑道:“你腿上有伤呢,这么多礼做什么。”又抢着在她的左手边坐了,道:“听疏仪先生说,你有回礼要给我?”——竟一副喧宾夺主的架式。
袁长卿的眼不由就沉了三分。
珊娘笑道:“不知道你也来了,我叫人给你拿去。”然后扭头吩咐了六安一声,又回头请袁长卿在她的右手边坐了,道:“我还当你要过了中秋才能回来的。”
若是换作之前,打死袁长卿也不肯这么说的,可此时许是被周崇刺激到了,他忽然扭头看着珊娘道:“明儿是你的生辰,不好错过。”
珊娘一怔。
周崇抬眼看看袁长卿,忽地侧身凑近珊娘,故意装作一副跟她在窃窃私语的模样,笑话着袁长卿道:“看到没?这就是说话的技巧,咱以后都学着点。明明他就是赶巧了,偏这么一说,倒显得他多情深意重似的。”
珊娘被他逗得笑了起来,扭头看向袁长卿时,她却忽地一愣。
要说袁长卿,以后世的说法,那就是生了一张扑克脸,一般很难看出他情绪的起伏,偏这一眼,忽然就叫珊娘注意到他微微抿紧的薄唇,以及不悦眯起的眼眸……便是不甚明显,仍叫珊娘看出来,他是不高兴了……不,说不高兴还轻了,以他一向的克制来说,这会儿应该是有点愤怒了吧。珊娘想。
可以说,这一点上,前世时的珊娘和袁长卿很像,就是心里再怎么生气不满,当着人时她也总是这样掩饰起自己的真实感受,直到重生后她才改变了风格——那是宁气死别人,也绝不肯叫自己受一分委屈的。这般畅快淋漓后,她不禁更加同情以前的自己。如今看着和她以前一样忍气吞声的袁长卿,她忽地就一阵心软。
于是她收了笑,提着茶壶站起身,想要给他续杯。
袁长卿赶紧站起来,从她手里接过茶壶,对她道:“你坐着。”他一边伸手拿过她的茶盏一边问着她,“腿上感觉如何?可还疼得厉害?”
“早不怎么疼了,也能走上两步了,就是走路瘸得难看。”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珊娘幽幽叹了口气,“我有点害怕我会真的瘸了。”
袁长卿斟好茶,抬起茶壶的壶嘴,目光越过眉间看向珊娘,“有什么好怕的。”他道。
珊娘也抬起眼,便和他的眼触到了一处。
他则看着她又弯了弯眼尾。
便是他只说了这么六个字,珊娘仍从他的眼里看出,他这是在打趣着她。他那未尽的言下之意是——反正她已经订了亲,而且他俩约定好,只有她能退亲,如果她不想退亲,他依约娶了她就是。
于是她白了他一眼,伸手将自己的茶盏拿了回来。
袁长卿则看着她的手又是微一弯眼。
一时间,八风阁里谁都没有开口,就只看到袁长卿和珊娘二人一阵眉来眼去。周崇忽然就有一种被隔离在外之感,于是他抬手把他的茶盏也推到袁长卿的面前。
袁长卿却只当没看到的,给自己的茶盏斟满了茶水后,竟将茶壶往身边一放。
“诶?!”周崇不满地喊了一嗓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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