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打。
都说了他多少次了,跑的时候别跟着她,分开跑至少有一个跑得掉。但每次他都继续跟在她后面跑,成天沐沐沐的叫她,他自己更像一块榆木疙瘩。容娘既然送了吃的来,那就说明干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吃白不吃。
回头看着,何其正腰板溜直,当真是动也不动,她也捡了一个红薯扔向了他:“拿着。”
何木头听她一喊,果然下意识伸手接在了手里,一看是红薯手一抖又掉了地上去,惹得阿沐哇哇大叫,直说他傻!
他不傻,看着她脸上的那一处红肿,只是低下了头。
果然没多一会儿,韩湘子亲自打开了柴房的门,,男人只当没有看见他一样,只是走向了阿沐对着她伸出手来。
阿沐当着他的面不敢调皮,乖乖地走过去,让他牵住了自己的手。
韩湘子低眸看见她脸上的伤,不由回头瞥了眼何其正,后者的背脊更直了,跪着的双腿已经麻得快要失去知觉了。
当然了,阿沐是察觉到干爹的这一眼了,赶紧晃了晃他的手:“爹,我再不敢淘气了,你让阿正也起来吧!”
男人却不再理会她,直接牵着她的手走了。
罗小虎出去帮容娘做事去了,何其正一个人跪在柴房里,垂下了眼眸,他就知道会这样。每一次都是这样,阿沐的烂摊子得他去收拾,也得他来承受后果。
有极少一部分知道他是韩湘子是从宫里抱出来养的,但是其实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人知道真相,其实他只不过是阿沐一句特别随便的话,才留下来的,不然这个时候真不知道自己被处理到了哪去。
他在宫里被人藏着养大,直到被发现。
韩湘子的任务是将他处理掉。
小阿沐说,想要个玩伴,才留下来的。
他在柴房不知道跪了多久,屋里光线渐渐也暗了,房门被人推开一条小缝,紧接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就挤了进来,起初他以为是罗小虎,但是后来仔细一看才看清是阿沐。此时她已经洗白白了,还穿了一身的白,干干净净地倒给他显得脏污不堪了。
何其正抬头,当即对上一张笑脸:“何木头,饿了吗?”
他抿唇,想动一下却发现自己手脚都麻了,索性一动不动了。
阿沐蹬蹬蹬跑了他的面前,她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打开放在地上,这就来抓他的胳膊:“别跪了,你傻不傻啊!”
不碰他还好些,结果何其正这会胳膊和腿都麻木不堪了,一碰竟然给人推倒了。
当他伏在她身上保护她的脸不叫别人打的时候,挨的打也没吭一声,麻得他当即闷哼一声差点昏过去。
阿沐不明所以,当即扑了过来:“啊你怎么啦!”
何其正咬牙不开口,小阿沐也到底是没经受过什么,不知道想起个啥竟然叫了起来:“容娘容娘快来看,阿正是不是跪死了啊!可怎么办!”
他在昏暗当中,看见她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满是焦急,鬼使神差的竟然笑了出来:“别叫,我没事。”
阿沐眨巴着眼睛:“啊?”
她赶紧扶着他,他跪了半天也是失力这就靠在了她的身边:“腿麻了。”
夜幕降临,柴房里唯一的光亮就是月色,此时还没爬上来,只有黑暗,然而这漆黑的夜里,却似乎给他的心口上开了个木窗,偶尔抬眼就能看见光亮。
以后的日子里,他依旧跟着她,直到终于能保护她,能跟着她,再到看丢了人。十几年就那么过去了,他依旧是何木头,然而她再也不是小阿沐了。不知怎么地竟然想起了那个晚上,屋顶的何其正抬起了眸。亮天了,他在晋王府的屋顶来回巡视了两三次,听见里面的阿沐的声音由惊吓变成了惊喜,终于飘飘然落了地上去。
日头快上山头了,男人抱剑站在屋檐下面,给出门打热水的长路吓了一跳。
四目相对,偏他还是那样淡定。
长路不由得暗骂一声见鬼了,一溜烟跑了,只留下何其正这人木头橛子一样杵在那里。
昨天早上阿沐在韩家吃饭的时候,看着他直笑,他一边给她夹菜一边接住了她没拿住掉落下去的筷子,只觉得她眼睛里有太多的东西。
饭后听容娘说起这才知道,宫里的沐贵妃又有了身孕。
他喂鸡的时候,阿沐跳了他的身边,安抚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对他说:“何木头,做不成我姐夫,那当我哥吧,怎样?”
彼时他甩了她一身的鸡食,此时听着屋里她开怀的笑声,忽然想,当她哥,也不错的罢。屋檐下还有雪,快过年了,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了,长路打水回来还哼着歌,结果不等到了门前就愣住了。
屋檐下根本没有人了,连个脚印都没有,只有白茫茫的雪和刚从屋檐上掉落的冰溜子。
又见鬼了……
第94章番外二三
一对新人相互交拜,礼成。
观礼的人少得实在可怜,除了男方家人,也只有新娘子从娘家带过来的小丫鬟和个婆子在旁撑着场子,屋子里的十来个人注意力都在新娘子身上,这桩婚事当真是不被人看好。
新郎官的脸上似乎还有一道抓痕,平日总是没有表情的脸此时是懵着的,阿沐站在一边,也是生无可恋模样,身边的夫君大人偷偷以袖遮掩握住了她的手,安抚似地捏了捏。她抬眼看着李煜,不由往他肩头靠了靠,眨巴着眼睛用眼色问他:这婚当真没问题吗?
男人笃定地看着她: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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