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继续鼓着双颊,才要吹第二口,眼见着阿娘一脸恼意,顿时瘪了气去,她扁嘴,就那么定定盯着她,她两手绞在一起,在桌子上都快拧出花来了,明明也是紧张至极,但就那么倔强地盯着她,小脸绷得紧紧的,也是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她放下药单,一手在桌子上敲了敲:“糖豆,你刚才干了一件不好的事情,你知道吗?”
糖豆扬着小脸,也不分辨,也不退缩,反而痛快承认了:“知道。”
徐良玉扳着脸,拿出帕子擦了下脸,瞥着她:“知道你这么一吹阿娘白费了多少心血吗?知道是不应该做的事情你还做!”
小家伙继续扁嘴,偏就瞪着那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桌子上好几种药粉都参合到了一起去,徐良玉扔下帕子当即站了起来,她走了女儿的面前,这就蹲了下来,糖豆转过目光,仍旧看着她,小脸冷飕飕的。
这副模样,当真像极了李贤。
徐良玉暗自叹了口气,早就心软得一塌糊涂了,站起来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她这就举高了一下,再抱紧了在怀里来:“好吧,糖宝想干什么来着,想让阿娘举高高呀!嗯?”
糖豆一把揽住她颈子,这就窝了她怀里来:“我就想阿娘抱着我。”
也是这些天一忙起来,总叫青萝带着她,只有晚上睡觉时候才过来陪她一会儿,这孩子从来就是最黏糊她,现在看着这小模样,红嘟嘟的小嘴还扁着,当即愧疚不已。
抱着她,来回举了两次,又将糖豆放在了石凳上面:“想让阿娘抱着你,想举高高,还想干什么?嗯?”
糖豆闹情绪了,就站在石凳上面看着她,半晌才说:“还要亲亲,要背背。”
徐良玉当即低头,捧她小脸上下左右叭叭地亲了好几下,直到小家伙终于展颜了,才是放开她,一转身这就蹲下了身子:“过来吧!跳上来,阿娘背着我们糖宝要飞去喽!”
从前也玩过这种游戏,自从有了糖豆以后,她力气也增大了不少。
糖豆见她来哄,自然心生欢喜,当即扶了她的胳膊,用力一跳,这就趴了阿娘的后背上面,在滑下去之前,徐良玉稳稳托住了她。
才一站起来,母女两个都兴奋地叫了一声。
月亮很大,月光映照在地面一片片的银色,夜色很美,年轻的女人背着糖豆一步步在院子里闲逛,小家伙趴在她的后背上面,一手搭在她肩头,一手抓着她的发尾。
徐良玉顺口给她讲着小故事:“从前有个小顽童啊,会唱歌……”
讲了两三个故事,讲着讲着又给她唱了一首儿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走也走不动了,背也背不动了,也想不起什么调子了,才是停了下来。
背后的小家伙呼吸浅浅,似乎已经睡着了。
徐良玉轻轻叫了她一声:“糖豆?睡着了?”
当然没有人回答她,她笑,只觉两条胳膊都要麻了,才要移步背后忽然传来了轻轻地脚步声,回头,柳相宜伸手抱过了糖豆,他将孩子抱了怀里,却是不敢乱动。
糖豆手里还抓着她的发尾,徐良玉感激地笑笑,回手轻轻将头发在女儿手里抽了出来。
她捶着肩头,浑身酸痛。
可即便如此,也是伸出了双手来:“给我吧,谢谢你了。”
柳相宜避开她手,转身往她们门口走了去:“我帮你抱过去。”
说着不由分说先一步走了过去,她只得跟了后面,青萝给开了门,嘴里还说着这小不点,真是不好哄,除了阿娘谁也不能让她消停睡着。
她也收拾妥当了,见这孩子也睡了,先回厢房了。
柳相宜把熟睡的孩子放在了床上,徐良玉忙上前给她盖了薄被。
她送他出门。
两个人都轻手轻脚地,送了人出去,才要关门,门外的人忽然伸手抵住了房门。
徐良玉在门缝当中看着他:“怎么?”
她重新打开房门,疑惑地瞥着他,他抿着唇,盯着她的眉眼,好半晌才是无措地指了院中的桌子一下:“就是,就是那个还收拾一下吗?我看药粉都乱了。”
她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一样,当即笑了:“你看我这记性,还得收拾一下。”
徐良玉才要往出走,柳相宜却是拦住了她,他也是轻笑:“还是我去吧,我这两天一直在认药粉,刚好也练练手。”
说着亲手关上了房门,当即转身。
他帮她做事也是一次两次了,徐良玉也没在意,她也真是累了,草草洗漱一番,搂了女儿是倒头就睡。
一夜无梦,次日一早也是早早起。
因是药行的裴老约了柳相宜,再三叮嘱说是家宴,非让他带了夫人过去,他那一次没解释,竟是留了根了,与徐良玉说了,初来乍到的,她想与药行的人好好相处,也不以为意便是应了。
从前也是假扮过,本来也没什么,两个早早离了家便是去赴宴了。
糖豆起来时候又找阿娘,青萝哄着她吃了点东西,这便也上了街,也不知怎么地了,今日街上气氛总不一样的,往日总也不见的府衙差役结成了队,一会巡视一圈,一会又过来走一圈。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些人走来走去都围着这条街巷。
青萝牵着糖豆也没走太远,因是想着要上学堂了,得置办点墨宝,挑了街边的一家叫什么玉宝斋的,这就走了进去。糖豆吵着要买缠糖,她领着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哄着她:“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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