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还有人!快!”
丁义章拔腿就想往里冲,却被聂文骞死死拉住。
聂文骞的力气大得吓人,丁义章这么大岁数根本挣脱不开,只听聂文骞咬着牙:“当初我没有故意害聂长宁,只是没有救他而已,那场火,也不是我指使。”
“那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人,就算不是你指使,你纵容手下,手也洗不干净!”丁义章吼,“放开!”
聂文骞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不是我指使,也没有刻意去害,救是情分,不救是本分,你们为什么总觉得是我的错?而聂长宁!他明明知道,我存在的所有意义,不是权力、地位或者金钱,只是林栖梧。”
别墅内又是一声轰响,丁义章肝胆俱颤,目眦欲裂:“冥顽不灵!放开!”
聂文骞没再说话,他放开丁义章,忽然将丁义章往反方向推了一把,然后转身冲向火场。
“危险!”
有人想拦,然而来不及了,聂文骞速度太快,已经冲了进去。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传来了这样的呼声——
“快来帮忙!这里有两个人出来了!”
“快!有人受伤了!”
“刚刚那个冲进去的,想想办法怎么救!”
丁义章上一秒还震惊于聂文骞往火场里冲的行为,下一秒,就听到有人逃出来的消息。
老头子怀着无限希望,连滚带爬去看那逃出来的两个人,中途甚至摔了个跟头,然后他看到了骂骂咧咧的施泽,以及……看上去还不错的聂细卿。
还活着!
还活着……
“阿卿……”丁义章眼眶一热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丁爷爷!”
时间往回倒——
聂细卿并没有如聂文骞所想,被手铐限制在那张椅子上坐着等死。
他成功地用一句“只有我活着出去,你女儿才会安全”胁迫了施泽,先是在聂文骞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偷偷拿到了手铐钥匙,至于之后施泽扔掉的那把,则是临时别处摸来的不相干的。
后来聂细卿被反锁在已经起火的房子里,锁门的人是施泽,门当然是没有锁死——但这个时候,聂细卿得先藏着不出去,因为一旦被发现,再结实地捆了塞回去,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再后来,火势扩大,聂细卿不能再原地不动,他开始摸索着逃生路线。
也是这个时候,已经随聂文骞到室外的施泽,实在是怕女儿出事,于是咬牙切齿偷偷折回去救人。
过程艰辛而又不乐意,这个不必说,施泽还差点把小命丢了。
但这并不是最令他愤怒的,最令他愤怒的是他几番挫折,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浑身脱力地趴在地上时,接到了女儿“和乐乐姐姐去吃了甜品,手机没电”的电话。
那时候施泽看向聂细卿的目光,大体是想吃人的。
他一时之间真的有些搞不懂,聂细卿这次能胁迫到他,到底是全凭狗屎运刚好撞上他女儿手机没电,还是真真切切有人暗中安排?
但没道理,乐乐那姑娘和他们家挺多年交情了,要说这是聂细卿的帮手,打死他也觉得不可能。
施泽简直愤怒成河豚,再也嬉皮笑脸不起来,只是一个劲咬牙切齿地骂:“你可真不要脸!妈的竟然骗我!你等着!”
聂细卿从这场大火里死里逃生,全身上下除了被重击过的胃部和其他一些小擦伤,竟然很神奇地没有再受其他比较严重的伤。
他没管施泽愤怒的叫骂,只是站在原地,咳得眼睛几乎冒星星。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阿卿……”
聂细卿抬头看,下一秒伸手去扶:“丁爷爷!”
这场发生在渡城西郊别墅区的火灾,持续了三个小时才得以扑灭,最终伤亡情况为一死一伤。
伤的是施泽,死的则是冲进去的聂文骞。
这天先前的细节,或者这天以后的发展,丁义章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关于聂文骞和聂细卿的血缘关系;关于最后聂文骞得知真相,冲进火场疑似救人却没能出来;关于林栖梧攥在手中即将交出还未交出的聂文骞的罪证;再关于即将面临大动荡的xx集团,以及聂家各种事情的后续。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必说。
丁义章想,至少,聂细卿没有无辜遭受牵扯,至少这个孩子还好好地活着。
这就够了,不是么?
有些事丁义章不说,聂细卿也就装作不知道。
“我不回黎庄,就去你那边附近住酒店。”
接下里需要解决的事情有很多是一方面的原因,更多的是,丁义章真的被吓到了,而且这天晚上,聂细卿算是真正失去了生父——尽管聂细卿本人并不知道,也尽管这个生父死不足惜。
但,今晚他就是想住得离这个孩子近一点。
老头子在想什么,聂细卿心里其实很通透:“爷爷,让你担心了。”
丁义章拍了拍聂细卿的肩膀,终于还是忍不住有些泪目:“今天什么事都先不许想,快点回家。”
只言片语,全是担心与关心。
稍微平复了一下,丁义章拿出手机,递到聂细卿面前——让家里等着的人放心。
聂细卿明白他的意思,接过手机,拨通了顾非也的电话。
耳边,顾非也焦急又松了口气的声音响起,身旁,某个老头子背过身,藏着掖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聂细卿想,其实,真的足够了。
或许他以前没有父母的庇护,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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