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奈何每个人都面带微笑地回一句:“n?”——听着发音很像,她也猜到应该是“对不起”的意思,可是毕竟不是英语,怎么当时二外就没有选西语呢。于是越找越慌,急得就差掉下眼泪。
而他呢,好像躲在什么角落观察她有一阵子了,才嬉皮笑脸地不知道从哪里绕出来。见到他那一副腔调,她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一路不理他。
他好声好气地求,没回应,只好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说:“唉,你再不说话,我真的要撞块豆腐死在你面前了。”
她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眼看着有阴转晴的迹象,刚一激动,她又板下脸来。
偏偏那个时候肚子不争气,“咕噜”一声响,好不突兀丢人。她正尴尬着呢,他却瞅着这个机会笑嘻嘻地说:“哎呦,你听你听,我都要饿死了,赏小的一个机会请您吃饭吧!”她也真的是饿了,晕机晕得厉害,根本就没怎么吃东西。于是继续木着一张脸,冷冷地学着言情女主的样子下命令:“那好,我要吃最贵的东西。最贵的!”还刻意强调一遍,心想看你回去不心疼钱。
哪里想到他就带她来到这里。
马德里最出名的饭店是巴斯克的z和国际大酒店fy,而他带她去的正是z。
酒店的装潢当然是上层的品味,奢华而又低调——犹如锦衣夜行,要的就是你看不懂。天蓝虽然不太清楚设计属于哪种风格,但是从那被擦拭得灿烂剔透的水晶缨络大吊灯,门口那些被打过蜡后擦拭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大理石地砖来看,这地方绝非是凡夫俗子所能消费得起的。
穿着笔挺的白衬衫黑色燕尾服侍者恭敬地把menu递过来,天蓝一翻开就傻了眼——全是西语,她怎么看得懂?这是个货真价实的销金窟,给女士的那份菜单里根本就没有价格。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感觉脸颊在一丝丝泛红,背上几乎要泛出冷汗,只好装作一本正经地在单子上瞎指:“his,”又翻了一页,抬起头偷瞄他一眼,对面的那个人正一脸闲情地瞧着她,准是在偷笑!她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厚着脸皮,指着倒数第二项不知名的一长串字符说:“his,”再翻了两页,还是硬着头皮指着倒数第二项说:“u.”上大学那会儿,她们有一门国际礼仪课,似乎导师有提到过,倒数第二项通常是最好的选择,既不会太贵——摆脱暴发户的嫌疑,也不会被人质疑——可能你品位独特。反正西班牙语她是一个字也不认得,希望能靠这一招摆脱窘境。
英俊的男侍者脸色有些奇怪,那个人向侍者招招手,侍者九十度俯身,面色为难地说了些什么,林拓也微微一笑,不过是简单地说了两句,那侍者却立即面带笑容地准备去了。从头到尾,他的那份menu甚至都没有被翻开过。
上头盘的时候,她看了看面前的那份餐点,又看了看他的,终于憋不住问了一句:“这,大概不是我点的东西吧?”
他笑了笑,只是淡淡地说:“吃吧。”
酒是红酒,她酒精过敏,虽然好奇,也不太敢碰。好不容易出来见识一回,却一点都不能喝,实在是太浪费了。于是想着礼仪课上教的,端起杯子,先是轻轻摇晃,对着灯光观察颜色,又晃着轻嗅一下,才稍稍抿了一口品一品。
他才不理,拿起来直接像灌水一样喝光了。
轮到她发愣了,“喂,你这样喝也太……”想了想,才憋出一个词来,“太没情调了吧。”
他搁下杯子抬眼瞧她,大概是觉得有点好笑,“情调?我口太干不行么?”又撇撇嘴抱怨了一句:“这酒没醒好。”
她觉得有点惊奇,他那种喝法都能喝出这酒没醒好,亏得自己还觉得好喝得不得了。又不甘心地问一句:“什么酒啊这是?你那种牛饮都能品出来这酒没醒好?”
他慢条斯理地分割着盘里的东西,头也没抬:“82年的拉菲。”
82年的拉菲?!她还记得当年导师在课堂上说起这酒时那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那位导师提起这酒来赞不绝口,声称喝过的红酒里就数82年的拉菲最好,那个年份是最好的年份,那个口感是最好的口感。记得当时她和江婷还偷偷打赌导师是不是边讲边咽口水,她们觉得那导师一定是嘴馋了。不然,怎么一瓶红酒就整整讲了一节大课呢?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翻了个大白眼。
不巧,这可爱的小动作正好被某人“不经心”地瞧见了,笑了笑,问道:“你干嘛冲我直翻白眼啊?”
“82年的拉菲呢,就被你这样牛饮了,我那是替酒心疼。”
替酒心疼?这是什么诡异的说法?大概也只有她那种脑袋才能想得出来。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顺手把自己的盘子换给她。
她正低头笨拙地使用刀叉跟食物奋战呢,不得不承认,被这种“顺手的”换盘动作瞬间秒杀。有一种隐隐的感动在内心流淌。
其实大多时候,他都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只是默默地做,并不出声。
她忘了说谢谢,他又做得很自然,仿佛理所当然,只是又低头熟练地处理着食物。沉默的气氛一漫延,她就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又没话找话地问:“哎,这些到底是不是我刚才点的东西?还是你跟我点了一样的?”
他这才抬起头,虽然极力忍住笑,但是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你刚刚点了两份口味截然不同的奶油蘑菇汤和一份树莓冰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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