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接阿善回家。
刚走进大门,熟悉的,久违了的笑语声传入耳中。
这幢房子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出现过这种声音了。
阿善久久伫立在门口。许久,她才迈进了门槛。
客厅里,姑姑,阿孝,祖父,他们都在。她姑姑徐期一看到她,顿时笑了,朝她招了招手:“善善,我们回来啦,快过来。”
阿孝马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阵风一般大步走向她。
久别重逢,恍如隔世。
阿善的喉头有些哽,也说不清在害怕些什么,迟迟无法挪动脚步。
他们姐弟分开整整六年了,期间阿孝只回来过一次参加父亲的葬礼。此外只能从姑姑那里得到只言片语。
六年,十四岁到二十岁。她的小弟弟长成了挺拔俊秀的男人。完全长开了的清秀面容有一点陌生,让她无法开口喊他。
阿孝停在她面前,清澈见底的眼睛盈满了喜悦,深深凝视她。然后,他张开双臂,阿善被他一把熊抱住了。他的怀抱紧密,阿善忽然就踏实了。
“姐,我回来了。”
他的闲暇和假期也都在努力学习,他提前修完学分,回来了。
“嗯……阿孝。”手指微动,触到了他的衣摆,紧紧攥住,指关节发白,“欢迎回家。”
甜蜜的酒窝盛开在他脸上,阿善这才抬头仔细打量他。
他的右耳垂上戴着银色的耳盯,短发削得薄薄的,刘海细碎,穿着白色体恤和破洞牛仔裤,青春又时尚。
弟弟已经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阿善站在他身边,堪堪到他肩膀。和她想象过的一样,弟弟长成了一个清秀温暖的青年男子。
人长大就会愈来愈世故,中年人大多气息腥膻。曾经少年时的干净清澈气息,在跨入社会工作变得污浊混杂。
但或许是常年生活在国外的原因,阿孝仍然保留着些许少年气,像一抹清新的浅绿,稀少而可贵,让人眼前一亮。
四个人闲聊完各自的近况后,祖父站起来,看着阿孝说:“跟我去书房。善善和你姑姑准备一下,明天日子不错,给斯儿去上炷香吧。”
阿善应了一声。
祖父和阿孝走上楼梯,阿善抬头望着他们的背影,一个微微佝偻,一个颀长挺拔。
如果不曾知晓真相,她这幅模样,很容易就让人误会她是在为祖父重视阿孝,忽视她而感到难过失落。
姑姑走到身边,搂住她的肩膀。
阿孝突然回头,笑着对站在客厅中央的她做了个口型,又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
阿善莞尔一笑,阿孝的意思是说他行李箱里有她的礼物。
祖孙俩在书房谈了很久,一直到晚饭时才下楼。
晚上,阿孝带着淡淡的水汽敲响了姐姐的房门。
阿善放下手里的书本,喊了一声,“进来吧。”
阿孝笑眯眯地走进来,“姐姐。”
走到她前面,蹲下身抱住了阿善的腿。
“洗澡了?”阿善手指□□他湿漉漉的发中,捋了捋,“怎么不吹干?”
“姐,我回来了。”闷闷的声音。
“嗯,姐姐很开心。”
阿孝抬起头,目光闪亮,端详了她片刻,央求道:“姐,你帮我吹。”
阿善的嘴角漾起了笑意,“会撒娇了?起来,蹲久了会麻掉的。”
阿孝乖乖低头坐在床沿,两只手拄着膝盖。阿善一手梳子,一手拿吹风机,从上方30°的斜角往他头发上吹。
“阿孝的头发很软呢……”听老人说过,头发软的人心肠也软。
阿孝似乎说了句什么,吹风机的噪音太大,阿善没有听清。于是,当大男孩圈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肋间时,阿善还以为他在撒娇。
“好了。”满意地揉了一把干净柔滑的短发,阿善说,“坐飞机也累,早点睡吧。明天早上我们去看爸爸。”
阿孝松开手,起身和她道晚安,回到自己房间。
为什么一回来反而更依赖她了呢?
*
徐斯住在青山墓园。
三个人拎着香烛,元宝,祭品和鲜花,穿过一座座石碑来到他面前。
将水果和雏菊,一一摆放好。点燃蜡烛,火苗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跪下。
阿善合掌默默祷告。爸爸,请你保佑我们。
您走远了吗?还是在看着我们?我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你。
父亲。你永远能让我眼眶发热。但是我并不想在你面前哭。
姑姑烧着元宝,一边喃喃自语。
她和阿孝沉默着将冥币和元宝扔进火堆中,各自在心里说着想对父亲说的话。
……
下山时,阿孝落到了身后,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阿善缓下步子,和他并肩。
“……昨天爷爷和你说了什么?”阿善心里总是有些微妙。
阿孝沉默了一下,转头望着她说:“爷爷打算出售徐氏百货。”
阿善停下脚。
阿孝也停了,转头和她对视,“爷爷想卖掉它,然后把这笔钱交给我。”
他挑了块干净的台阶,拉着阿善坐下来,“我学的是金融。以后我会在二级市场试水,然后做自己的私募产品……这就是我以后要走的路。这笔钱会拿给我去投资……你回来前,祖父和姑姑说过了,她也同意了。”
“你们都谈好了?”
“嗯。”
阿善点点头,没有说话。
阿孝一直留意着她的表情,心里有些内疚和挣扎。徐氏,阿善才是徐家的大小姐,徐氏名下的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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