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步声,无停顿的,一阵一阵荡起回响。
一只大手由後方伸来,温温热热,握上她的手指,只一下便放开。无声的给她安慰,奇异般的,令她的混乱思绪缓缓有了平静。
她不是孤单的。
那些求助无门,挣扎绝望的日子已经远离。
正因为不是孤单,每一步更需谨慎,更需仔细考虑周全。
其实,乱七八糟的,她有过许多想法。
能不能找到信石?如果一直找不到怎麽办?如果找到了,怎麽偷出冥王宫,怎麽带回给莫荼?如果在途中,被人撞破了,发现了……她会被抓起来吗?她会被如何处置?
最坏最坏的结果,她也已经想到了。说起来,她算死过一次了吧?如果再经历一次,怕不怕呢?她说不清。
只是,木头,还有阿魏,他们是无辜,她必须谨慎,必须小心,来到这里,身在这里,脚下迈了开,没有退路。
踏下最後一阶,走完一段狭小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山洞里面比崖底大上十几倍,甚至几十倍。曲折小径,小池亭楼,隐约可以看见高耸重叠的檐角。有别於崖底的灰蒙蒙,这里十分亮堂。不是在地底吗?哪来的光呢?
刘寄奴好奇的抬起头,山洞的顶距离地面遥远,乍一看,一片白亮,像挂著无数盏日光灯。苍木拉拉她,指了指旁边的岩壁,刘寄奴睁大眼睛一瞧,原来,有珠子嵌於其中。
珠子在发光,一颗的作用也许不大,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加起来效果可就不小了。
啊……会发亮的珠子,莫非就是夜明珠?天啊,这麽大的一块地方,得有多少颗夜明珠啊?看来,冥界的老大很有钱,很会享受啊……
夜明珠亮归亮,光芒堆聚,却没有温度。说到底毕竟是地下,和外面不同,没有阳光,总觉得阴阴凉凉。
这时,前方有人走来,仲法迎上去,问候客套了些云云。这人大概是冥王宫里的管事之类,他将他们三个粗粗打量过一番,点了点头:“跟我走吧。”
好,接下来,要靠他们自己了。
经过仲法身边,刘寄奴又低又快的说了句:“谢谢你。”
一脸青紫的仲法木木痴痴的站在原地,直到那抹纤细的背影隐入拐角,再也寻看不见。
刘寄奴和阿魏成了婢女,管事宫人指派她们去服侍冥王的侍妾。而苍木成了冥王宫里的侍卫,每天的任务就是巡逻,换班,再巡逻。
冥涧绝渊,大大小小的宫殿一座连著一座,有些是婢女能去的,有些是婢女不能去的。刚开始认路,阿魏是得心应手,刘寄奴呢则迷迷糊糊,绕得头晕。
作为一界之王,女人当然很多了。冥王的侍妾虽未到“佳丽三千”,但规模也是不小了。
侍妾们各自有各自住的地方,眼下她们服侍的这位叫娃儿,她住的地方名为拂倚阁。
就和电视里的古装戏一个道理,皇帝身边除了皇後还有妃嫔,皇後是大老婆,妃嫔是小老婆。听说,冥王还没有大老婆,所以一干侍妾都是平起平坐的,称呼起来都叫夫人。
这位是夫人,那位也是夫人,如果硬要比较,貌似拂倚阁的这一位,算是得宠。
刘寄奴以古装戏为范本,以为娃儿一定是个厉害角色。见了才知,这娃儿夫人的年纪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她不是属於豔丽妖媚那一型的,一张瓜子脸,白白净净,圆圆大大的棕色眼睛,眨一眨,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天真。她的个子娇小,那腰啊细的离谱,走动的时候,就像春风里摆动的柳条儿,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气的。巧的是,她身边正缺服侍的,她们便被派过去顶了空挡。
阿魏不解的问道:“小姐,你看她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说她得宠,是不是真的啊?”
刘寄奴失笑:“谁知道呢。你的意思,弱不禁风就不能得宠了?她是侍妾啊,又不是侍卫。”
阿魏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思著点点头:“哦,也对哦。兴许冥王就好她这口。”完了,再狗腿的补上一句:“反正在阿魏眼里,还是小姐最好。”
此话一出,刘寄奴哭笑不得。
进冥宫当差,第一次额……做婢女,刘寄奴努力的学规矩,学礼仪,安安份份的守在娃儿身边。
她们的房间在娃儿卧房的侧边。夜深人静,对面床的阿魏早就打著呼睡熟,刘寄奴仍辗转难眠。
按照冥宫的规矩,主子休憩,婢女不能回房,要歇也是歇在外室。以防夜里主子有什麽需要,方便端个茶送个水之类。娃儿的脾气温和,对婢女也不苛刻,所以在她就寝之时便也让刘寄奴阿魏回房睡去了。
刘寄奴掏出枕下的破天镜,握在手里摩挲。
这面镜子,闲时摸摸看看,睡不著时摸摸看看,烦闷时摸摸看看……似乎已变成了一个习惯。
学做奴婢,学著服侍别人,对她来说真的是很特别的经历。从小就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算起来,她是半点苦都没有吃过的。
目前,第一步,顺利的跨出了,再过几天,差不多该到外面打探打探了。
不知道木头那里怎麽样了,做侍卫辛不辛苦呢?他楞头楞脑的,不知道有没有吃亏?有没有受欺负?
再怎麽说,木头人高马大的,力气也不小,欺负……应该不至於吧……
信石……会在哪里呢?不对不对,信石究竟是个什麽样的东西?
有人见过吗?会有人知道吗?
冥王宫这麽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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