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前几天来考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她的声音语调实在是喜怒难辨,使人难以捉摸。有人硬着头皮答了句:“我们都觉得……这不是个大问题……毕竟焦距会集中在模特身上。”
林晚没有一点笑意地掀了掀唇角。
“去和店主谈,外面的装潢要换掉。”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是……知道了。”
行程仿佛是刻意安排过的,午饭时间林晚被引进了一间大饭店。据说取景的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只是彼此双方对价格问题没有达成共识。——并不是林晚这边出价低,而是某些人太贪心了。
两三个人与饭店经理站在一起低声交谈,另外的十来个人陪着林晚在大堂里悠闲地打转。林晚仰起头打量着天花板上,神情有些专注,忽然出声问:“这是画的还是贴的纸?”
那位经理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回答:“这是找人画的——三个人花了两个月才完成。”
“构图和色彩,倒是和达芬奇的《岩间圣母》很相像。”
“您真有研究。”
林晚面无表情,自顾自走开了。
大堂中央摆着个很大的鱼缸,水底有沙土和石头,还有小小的海螺,鱼儿们摇晃着尾巴,呆呆傻傻地转着圈儿。林晚看着看着,觉得还挺有趣的,她轻轻弯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指敲了敲透明的玻璃。
体积大的鱼无动于衷,体积小的鱼却仿佛都受到了惊吓,游动轨迹明显地惊慌失措起来。
始作俑者眨眨眼睛,竟然浅浅地笑了一下,露出洁白整齐的八颗牙齿。
非常乖巧温顺的样子。
她身后的某人忽然起了心思,微微上前半步、满脸自得地卖弄起了学识:“这是日本锦鲤,特别名贵的观赏鱼。它们的美妙之处就在于,随着年龄和环境水温的变化,它们身上的花纹色泽和形态也会不断变化,就像是人类亲手画上去的特殊水墨画一样……”
林晚直起身子,脸上还是那副懒懒的神情,叫人看不出心思:“你叫什么?”
对方说了。仍然年轻的脸庞上隐隐流露出期待与激动。
林晚嗯了一声,忽然说:“你被解雇了。”
——众人面面相觑。
林晚矜持地微笑了一下:“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她将双手□□羽绒服口袋里,下巴却是微微扬起,有点高傲又有点不可一世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刚刚好让每个人都能听清楚:“我这个人呢,本来脾气也不大,第一次和诸位合作,按理说也应该客气些的,但是呢,我又想,既然拿了客户这么多钱,总不能太浑水摸鱼了吧?……”
有身段窈窕的女士慌张辩解:“您可能误会了……”
林晚眼睑低垂,像是没什么兴趣:“我误会了?……”尾音略微上扬,轻柔中显出一丝丝的疑惑,“那我怎么听说,你们都收了人家的钱呢?”
“都是这样做的!”
出声的是那个面临解雇的男人,他的脸涨得通红,不甘心地想挽回局面。“可能您第一次接广告合同,对某些事情不太了解……”
林晚似笑非笑:“我也不是不让你们中饱私囊,但是你们总得问问我吧?一个个的都自作主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啊?”
她的语气真的很温和,表情也是那种不谙世事的懵懂,“说话好听的呢,就说我会做事、懂得按规矩来,说话不好听的呢,少不得还要向人抱怨我眼睛里只有钱呢。”
男人明显恼羞成怒了:“我好歹也是闻名全球的设计师,难道什么事情都要征得你的同意吗?我们并不是上下级关系!”
“闻名全球啊?”林晚的神态夸张起来,“哪个球啊?是地球吗?那您的鼎鼎大名怎么没传到我的耳朵里来呢?”她不痛不痒地说着攻击力强大的话,非常熟练且游刃有余,“不就是跟朋友合作得了个奖吗?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觉得自己从此就是顶级设计师了?——怎么现在的人都是像你这样不要脸吗?哦,我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呢,不要脸的就是你这样的。”
“你——”
“另外呢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可没有认为不要脸不好啊,毕竟呢,像阁下这样只会靠女人上位的人,真的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技能了。”
说完这些话后林晚迅速地冷了神情,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一天跑了很多个地方,说了很多的话,林晚又困又累,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等着妈妈来接她去吃晚餐。
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来往行人,忽然就想起了白石先生说过的话。
……那边有轻微的声音响起来,应该是他在下床,然后就是拉窗帘的哗啦声,“没事的。乖,怎么了?”
林晚声音更小:“你那边天亮了吗?”
“快亮了。”
“有星星吗?”
“有几颗……挺漂亮的。”
林晚哦了一声:“你还在北欧吗?”
那边笑了一笑。
“笑什么呀……”
“我忽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在哪个国家,哪个城市。”
林晚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叫他:“……阿介……”
白石先生声音温柔得很,想来他眼中的夜色应该真的很美。
……
北京。
北京是个什么样的城市呢?故宫、天坛、景山、北海,记录了古代皇家建筑的辉煌;南锣鼓巷、什刹海、前门大街,承载了新老文化的交替;胡同里面闲庭信步,则描绘了老北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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