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慕则止眉眼沉和,流水一般潺潺地散开。
一旁的迟几许重新感觉到了孤军作战的压力,气得抽回了手,再也不想给他牵。
但慕则止好像没有留意到,反而与这个及腰高的小孩打成一片火热,而且十分有耐心地教他拼接,慕则止是理科天才,在设计方面也有部分天赋,低着眉梢井然有序地落下一块块积木,轻而易举地凑出一辆小型火车。
一直盯着看的迟远简直惊艳得流口水,他发现,姐夫好聪明好厉害,还有,姐夫的手真的好漂亮,又白又长,好像会变魔术。
迟远立即抱住慕则止的大掌,欢呼:“姐夫,你太厉害了,教我教我!”
很快这份雀跃被迟几许瞪了一眼而收敛了不少,慕则止的唇藏着一抹春风,修长手指抚了抚迟远的发丝,微笑道:“你能让你姐姐笑起来,我就教你。”
原来是这样。迟几许愣住了神。
不单是他,迟远也为难地纠结了脸蛋,他捏着积木许久拿不出个主意,迟几许正想说“算了,何必强人所难”,迟远的耳朵动了动,厨房里倏忽传来打开炉火的声音。
一下湮没了这里说话的人声。
迟远小心翼翼地爬过来,弱弱地低头,“其实,我没有那么讨厌姐姐。只是妈妈不喜欢。”
一个小孩子,他很难建立什么是非观,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分辨不出,只是一味照着父母生活的轨迹模仿罢了。更小的时候,他们生活在乡下,那时关于重男轻女更过分,迟远不过是从小受了洗涤和熏陶,有样学样罢了。
怪不得他什么。
只是长此以往地跟着刘女士,他只会更事故,更流于世俗,贪功近利,惹人讨厌。
迟几许如他所愿地露出了牙齿。
迟远受了鼓舞,眨眼又回来看姐夫,慕则止点头,牵起他的手往门外走,“走吧小男子汉。”
他的背影修拔如竹,连风鼓起衬衫的形状,轮廓都清晰地让她想握笔拓下。
但此处没有笔,她只能笨拙地慢半拍地掏出了手机,留下一个清润美好的侧影,他的右手牵着一个半人高的小孩儿,清风绕来,自门外嫩绿轻红的浅影里摩挲过一地软光。
他们走入了一卷画。
迟几许收好手机放入衣兜里。
菜香味很快沿着厨房飘出了客厅,饥肠辘辘的迟几许却不动声色,继续沿着窗台观景,碧天如洗,晴光微醺,木槿打开了繁艳的朵儿,迤逦地勾勒出丛丛粉红。
菜被摆上桌,刘女士发觉电视还没关,回来拔了电源线,见迟几许端端正正地靠着沙发坐着,没有理会她,也没有一点回家的模样,不着痕迹地起了分不悦。
她往外招呼一声:“迟远!开饭了!”
没想到先答应的不是迟远,而是匆匆赶回家吃午饭的迟父,见了迟几许惊讶地喊了一声,被刘女士摁着肩膀一拍,跟着便利落地走入厨房,拧开了水龙头洗手。
像是颠扑不破的例行公事。
直到迟父洗完手缓步走出来,对迟几许和蔼地招手,“许许回来了啊。”
刘女士拿胳膊肘捅他,细声地咬牙,“慕则止也来了。”
此刻,迟父才恍然大悟一般,逆着光影,慕则止清隽的脸随着纷至的阳光涌入视线,他的手里牵着小只的迟远,小孩儿的笑容都被感染了和煦和善意一般,竟然远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神奇得令迟几许想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小慕啊,来吃个便饭吧。”迟父显然没预料到情况。
迟几许低着头起身,手指掸去白色雪纺裙上的灰屑,宠辱不惊地走到了慕则止身旁,牵住了他的另一只手,不是警告,不是示威,只是单纯地通知,她没有露出星点的桀骜不逊。
迟父瞬间愕然。
他是根直肠子,有什么话藏不住,讷讷道:“栩栩不是找了别人了——”这话被刘女士的白眼和拍打所截断。
慕则止清润地扬眸,温柔藏不住眉梢,满溢而万状,但都只为了他身边一人,他极缓慢地摇头,“其实,一直都是我。”
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别人。
迟几许心跳的频率都放缓了,怕错过呼吸,错过他的声音,与他的眼神失之交臂。
这样的提心吊胆,和这样的安全感——她还需要学会怎样去诠释爱情的定义?
她写了这么多自以为凄怆唯美的爱情故事,却不过是照猫画虎罢了,她没有参与过一段感情,不知道,为一个人心动是什么模样,惦念是什么模样,担忧是什么模样。
不够细腻,不够深入,不够真实。也许这是她始终不温不火的症结所在。
猫神大大教给她的,除了写作的笔法、建构的技巧,还给了她一段完满的爱情。这才是她最贫瘠的所在,最需要灌溉的方寸地。
眼下,这块方寸地已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了。
迟父忽然明白了什么,转身走入厨房,捧出了更丰盛的鱼虾。
慕则止牵着她坐下,动作温柔得像抱着一块青花瓷,怕不经意碰到边角便碎了,一侧,迟远放开姐夫的手,自己笨拙地爬上小椅子,有刻意卖萌之嫌。
他撑着藕节似的小手,满怀憧憬地问:“姐姐的小宝宝,什么时候生啊?”
他竟然将这个也说了?迟几许微怔。
但眼下更惊的却是迟父和林女士,林女士更险些震落了筷子,诧异不能相信地问:“栩栩,你怀孕了?”
“是的。”回答的人是慕则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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