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宋雪离开,到了溪水边去找小浩,并且和当时正在陪着小浩玩耍的白相处了四十分钟。而以宋雪的专业能力,这四十分钟,已经足够她给白做任何暗示和诱导。”
乔声点头、皱眉:“请继续。”
“宋雪从溪边回来,先是重新摆放了空置的折叠椅,然后才以溪水太冷为名把小浩和白喊回来。这个时候,小浩坐在她对面的折椅上,白坐在她旁边一点的折椅上面。而这个旁边一点的折椅,往左,可以看到正在烧烤的顾,往右,可以看到跟着小浩拍照的安安。如果左右相结合,就可以顺着顾的视线去看他正在看的安安。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微表情和下意识的小动作都反映出了同一种讯号,那就是焦虑和愤怒。我个人觉得,如果不是小浩突然受伤,那么白在宋雪的继续诱导和暗示下,最终是会做出过激举动的。
同时,综合之前你给我的资料来看,我觉得,顾的恋情,让宋雪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所以今天她才会违背医生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将病人曾经有过的心理治疗病史说出来。当然,即便是这样,宋雪也还是把失误在最大程度上降到了最低。自己的孩子受了伤,即便是最优秀的心理医生,也还是不能完全做到理性冷静的。这个,是不是可以用那句俗语来表达?就是……人之常情!对!人之常情。”
乔声继续点头、皱眉:“那白玦呢?你持什么看法?”
“joe。”谢晓峰开口,喊得是乔声的英文名字:“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对白的情况并不看好。”
“有些不乐观。”乔声如实回答:“白玦这次回来继续之前中断的治疗,我在他第二次复诊的时候接替宋雪来做他的主治医生,他表现出了极度强烈的抗拒和排斥,并且一直在问我宋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回来给他治病。当时我曾经尝试给他进行觉醒时催眠,但是失败了。”
“失败了?”谢晓峰讶异。
“是的,失败了,在白玦那孩子的潜意识自我防卫机制里,有对我的防卫。”乔声苦笑:“宋雪,她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这些年的倾囊相授,让她对我所有的治疗方式和手法都了如指掌。”
“所以这个、这个……”谢晓峰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的想:“这个烫手的山芋,你就扔给我了?”
“不是的。这是一个老师的无助求助,以及”乔声继续笑,仍旧苦得厉害:“自责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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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露营基地返回市区的路上,许安安仍旧拿着被磕掉了漆的辽宁舰模型,只要一想到小浩搂着宋雪的脖子往她怀里躲的样子,心脏上的鲜红漆皮就也跟着“哗啦啦”剥落一片。
晓勤和宋雪通过了电话,转过头见着许安安仍旧愁眉不展,就尝试把她手里的航空母舰模型拿过来:“安安姐,小浩那边没大事儿,轻微的软组织挫伤,说白了就是扭到脚脖子了,医生已经给开了药,说是两个星期就能痊愈了。”
“嗯。”许安安无精打采的应声,仍旧拿着手里的模型叹气:“小浩现在一定把我当成怪物了,你看他都被吓成什么样了。”
“这个事情也不怪你,是小白说话太冲了。”晓勤继续尝试从许安安手里拿走伤情的睹物:“不过话又说回来,小白这也是担心他浩哥,一时间热血上头,就没顾上,安安姐你也别生他的气。”
“嗯。”许安安终于放手:“晓勤,这个模型你从哪里买的?给我个地址,漆都磕掉了,我明天再买个新的赔给小浩。”
“行,那我一会儿把网址链接发给你。”晓勤顺着模型的话头又安慰了一会儿,就探身去看驾驶位上的顾承愈:“顾队长,过了前面红灯有一个公交车站,你把车子停在那个公交站就行,那儿有公交直接到我们家小区门口。”
“好。”顾承愈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完全听不出什么情绪。
五分钟之后,晓勤下车离开,隔着车窗跟许安安挥手道别:“拜拜,安安姐。”
“拜拜。”许安安也同样挥手,等到车子缓缓驶离,就把车窗升上去关好。
她仍旧坐在后车座,手里的航空母舰被晓勤拿走没了睹物伤情的借口,就不得不去面对大脑里跳出来的、她最不愿意面对的词语——病友。
寂静,前所未有的寂静。
许安安重新把玻璃窗落下来,窗外车水马龙、行人往来,整个世界都喧嚣嘈杂,却唯独把这一方小小车厢隔绝在外。
大概是从认识开始就没怎么坐过后车座,许安安现在一个人畅享宽大的双人座,却是怎么待着都不舒服。
她不停的调整坐姿,突然间又觉得太吵,就把车窗第二次升上去。
然后,她偷偷去瞄后视镜,见着镜子里顾承愈的眼睛仍旧如同往常那样平淡无波,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样一个场景:
她问:你之前和白玦是病友,是一起割过阑尾么?
顾承愈答:没有,我们是一起拔过龋齿。
她笑:这样啊。
顾承愈也笑:就是啊。
然后,两个人就又手拉手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了。
许安安叹气,却没有发出声音。这是她第一次谈恋爱,没什么经验。所以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不知道怎样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不过……
许安安重新去偷瞄后视镜——不过,她觉得还是等着顾承愈主动和她说会好一点。反正,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先去开口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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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安跟着顾承愈去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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