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鞠躬。
葬礼冗长又悲恸,孙祺站在外面,候着刘焱出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各自倚靠着墙壁的一端,默不作声。
孙祺最近上火,鼻子有些干燥脱皮,嗓子也不舒服,她从口袋里拿出根烟,打火机蹭的一下,烟头点着了,她沉迷的深吸一口,眼前的世界便干蒙蒙的。
刘焱清冷的看她一眼,转而将视线转向旖旎的天空,她淡淡问,“到底怎么回事?”
孙祺没作声。
又吸了口,孙祺指尖捻烟递给刘焱,“要不要来一根?”
刘焱没动。
孙祺苦笑,抬了下下巴,“吸一口我就告诉你。”
刘焱于是吸了一口,烟味入喉有些呛鼻,她便轻轻的咳嗽了下。
孙祺苦涩一笑,叼着烟尾望了下天,她问,“这段时间你在忙什么?”
刘焱看着她,说,“我弟出事在重症医院——”
孙祺点点头,又吸了口烟,将烟头丢掉,才说,“难怪了,跟个死人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焱虽然不悦,但是指望她继续说下去。
耳边哀乐奏起,厅里的哭声一浪盖过一浪,刘焱听见孙祺就事论事说,“出事那天下午,吴姜被叫去教导处讲退学的事,回来的时候就直接去到顶楼......”
刘焱的指尖动了下,不可置信的问,“自杀?”
孙祺没肯定,只是说,“当时在顶楼的还有三个人,徐婕也在。”
刘焱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于人,但是她实在想不通,徐婕如果如是这般,理由是什么?
“不管主动被动,吴姜都是因为徐婕死的,”她从兜里掏出个手机递给刘焱,“这是吴姜的遗物,当时屏坏了刷不动,被我修好了,临出事之前,吴姜收到一条微信,中间截取了她和葛毅的裸*照视频,配的字是‘上顶楼’。”
“既然——”
“这已经截图提供给了学校,但因为微信是徐婕那批人但不是徐婕本人发的算不上实锤。临毕业到现在学校连个屁动静都没有,区警察来过两次早早就结了案,徐婕他爸什么人你知道,有权有势,给区里的局*长吃了几顿花了不少钱,这次他是想安排徐婕出国不回来。”
“吴妈从吴姜出事就像疯了,不知道有意识没意识昨天跳到河里被人捞了上来,她爸这边觉得女儿裸*照被传的纷纷扬扬也觉得脸上不光彩,两天前拿了学校的补偿把事给结了。”
.........
刘焱问,“怎么会有□□?”
孙祺神情悔疚,顿了下,她嗫嚅着嘴,轻声说,“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问了又能怎么样呢?她有错又能怎么样?
于事无补。
哀乐的音浪落了下来,突然,急促的哐当一声,厅里一阵失序混乱。
吴妈妈瞬间苍老了好多,衣冠不整满头白发,她呆愣的站在灵堂的中间,挥手将花环和贡品一应摔掉,又重重的想要搬动贡桌,但因为太重,她笑笑,朝着一众人挥手,说,“我搬不动了,嘿嘿。”
吴爸赶紧上前要将她撵下来,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吴爸推开,又将吴姜的黑白画像抱在怀里,“我女儿,”她说,“吴姜呢?”
她语气像是个正常人,“这都好多天,吴姜怎么还没回来?”
吴爸摇头说,“作孽哦,”笼着三五个人说,“还不赶紧把她弄进房里面这成什么样子,你是让吴姜死了也不安生是吗?”
吴妈像是没听懂,傻笑着说,“谁死了?”她一个一个指着在场的所有人,乐此不疲的说,“你吗?你吗?还是你你你你?”
指到刘焱,原本空洞的眼睛突然又有了一点点的光亮,光亮剧烈的婆娑,沉默间,变成眼泪微不可闻间滚滚落下。
她想越过人群走到刘焱跟前却又被吴爸捆绑起来,吴妈这几天不吃不喝萎靡不振,被这么一刺激,突然脸色扭曲,稍后,猝不及防间痉挛的瘫倒在地上,她一个瘦弱的女人,在地上又哭又笑,疯疯癫癫亦苦,最后被亲友们担着两腿两手又拉又扯的拽进隔间。
一切归于平静,孙祺悄悄拖住刘焱的手腕,说,“她现在不正常,你进去可能会伤到你。”
刘焱将手攒开,眸色晦暗,她说,“她想见我。”
吴妈被绑住了双手,蓬头垢面的蹲坐在地上,家里的家具老旧,房子空间倒是足够,可是空空荡荡,除了一张床两张椅子和摆放杂乱的衣服晾绳,再没有别的辅助。
留下一个小女儿坐在吴妈边上,边哽咽边数落说,“你哭有什么用呢?你看看你把家里面搞的什么样子?姐姐都没了现在还要看着你?大家看我们都像傻子一样了你知道吗?”
耳边有轻微的声响,吴妈抬起头,看见一个年轻女孩子走进来。
她突然变得笑眯眯的,想要伸着双手却又被绑束在空中,她冲着那女孩说,“女儿啊,是你吗?你回来啦?”
小女儿掩面,嫌弃的站了起来叹着气。
孙祺也跟着刘焱进来,她看见刘焱走到吴妈身边,轻声说,“我回来了。”
吴妈抚手,笑的挤出了眼泪,白发遮住了眉眼,她哭嚷着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刚才我还看见了牛头马面,看见他们要拉着你走,被我打回去了!”
刘焱“哦”了声,听见吴妈又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不对,”吴妈的表情变换鲜明,她笑嘻嘻的说,“你考试考完了没啊?没考完也没关系,不考也没关系了,妈妈不怪你啊,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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