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感到十分的难为情,故而一直不敢抬首望他。
听见他脱衣时的窸窣之声,脸上便不可抑制地染了薄红,更不敢抬头,就一直装作在认真擦头发的模样。
等脸上没那么热了,阿练便将擦得半干的长发打理好,任其自然地垂覆在肩上,起身将手巾搭在长案旁的木架子上。
案前散乱放着几堆简牍,一侧的油灯火苗微弱,在地上拉开一道纤长的人影。
阿练转身走到案前,轻轻一吹,那火苗便灭了。重又轻手轻脚地回到榻上。
一片黑暗里,阿练静静躺在榻上,竟觉得莫名的心安。
她侧过身子,枕着手臂,看向睡在地上的霍笙。屋内光线昏暗,只能瞧见一团模糊的影,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于是试探着唤了一声:“哥哥?”
“嗯?”霍笙双目紧闭,手仍搭在额上。声音里透着清醒,显是还未入睡。
阿练道:“明日哥哥可否与我同去寻叔父?二叔家境殷实,且为人慷慨,若得知哥哥身上盘缠无多,想来定会出手相助。”
“嗯。”霍笙懒懒应了声。
本就打算将她送到她叔父处,至于盘缠,当然是越多越好。
阿练见他不反对,更进一步地说道:“说起来,那其实也是哥哥的叔父,明天哥哥要与他们相认吗?”
这个霍笙没兴趣,反正霍郯也没拿他当儿子,至于霍家的亲戚之类的,以前没有联系,那些人也不知他的存在,现在更没有必要告知。
他本想一口回绝,又想起方才阿练问他时的语气,隐隐约约带着几分期许,便犹豫了几分,没有立即回她。
阿练等了一会儿,不见霍笙回答,心中已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便语调柔软地道:“我知道了。无事,哥哥睡吧。”
房间里又陷入一片静默。
阿练将手臂放回衾被之中,身子躺平,很快便睡着了。
……
天光大亮,阿练自睡梦中醒来,转头看见已穿戴整齐的霍笙立在几案旁边,正在收拾行李,便伸伸懒腰,坐起身来。
霍笙听到动静,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却见阿练拥着被子坐在榻上,眉眼弯弯,向他笑道:“哥哥,早。”
“还早呢。”他似乎心情不错,将自己的衣物都收进包裹里,又对阿练道,“去洗漱,一会儿将你的东西收拾好,小二已来催过几次了。”
因霍笙背对着自己,阿练便直接掀了被子下床,站在榻边穿衣。一面系着衣带,一面小声抱怨着:“这些人怎么跟催命似的啊,八辈子没见过钱么……”
霍笙听见身后传来的嘀咕声,笑了一下,没说话。
等收拾好,两人一道出了客栈。
晋阳城里依旧是热闹非凡,阿练凭着自己脑海中留存不多的记忆,跟人打听着叔父的住处。
结果却是跟昨日一样,每一个被人问到的路人要么说不知,要么就说没听过她说的那个地方。
霍笙这一路冷眼旁观,虽未出言,心中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微皱了眉头,对阿练道:“你确定你叔父就住在你方才所说的那个地方吗?”
他这么一说,阿练便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了。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霍笙提点她道。
“应该不……”阿练刚想反驳,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拍着脑袋道,“我记起来了,叔父好像是住在德仁巷,不是德……”
她还兴致勃勃地要跟霍笙解释自己为何会记错,然而一抬头望见霍笙一脸的无语和不耐,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末了垂着头道:“是我错了。”
章节目录 14.楼空
霍笙是真觉得奇怪了,他一句重话都没说,怎么这女郎就像是狼面前的羔鹿一般,怕他怕得要命?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不过是记错一事罢了。”霍笙淡淡道。
阿练闻言,长睫微微一颤,继而飞快地抬眼看他一下,却正与他视线相撞。见他眸中的不耐早已掩去,并无不豫之色,才松了口气。
霍笙又道:“上车吧,我送你去德仁巷。”
阿练坐在马车上,霍笙身后的位置。举目是他的肩背,见他姿势端正中自有清贵,一望即知是经年的养尊处优使然,突然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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