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好像突然就把这段日子的矛盾与疙瘩都给笑没了,齐屿把西野压在沙发上往他脖颈里哈气,手则在他腰上挠来挠去,西野本来笑着立马绷紧脸,表示自己皮糙r_ou_厚没感觉,试图从根源上断绝齐屿的恶趣味。
齐屿挠完他腰挠他腋窝,脚心也都试了,西野浑身僵得不行,到最后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被齐屿摁住亲了一通。
“宝贝儿,我想了想,咱这也不是人家七年之痒那之类的东西,只不过刚从学校过渡到工作,环境变化太大,我们还没适应好。所以,不害怕,咱们慢慢来。”
西野没说话,齐屿作势要继续挠他,西野求饶般地往沙发上缩了缩,刚开口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我在想……”
齐屿等他接下来的话,西野看着他的脸,嘴边上的那一句突然一拐,说不出来了,临时换了另一句:“你手才刚刚摸过我的脚,能不能别往我脸上放了……”
齐屿绷着的那口气松了一下,笑他“德性”,偏偏要往他身上各处摸,痒得西野差点喘不上气来,连眼角都笑得有些s-hi润。
他本来是想问齐屿,你会不会觉得不值?
这样的生活对苦惯了的西野来说是恩赐,是天大的幸福与美好,但是对从不识生活艰辛的齐屿而言,也许并不是如此。他对西野的辛苦的不满与心疼,反映出来了一部分他对这种生活的态度。他爱西野,但不一定爱这种生活。
西野的手机就是在这时响起的,打断了两人间的打闹,齐屿不满地扶住西野快掉下沙发的身体,一手拿过来扔在一边的手机,看了一眼他的眉就皱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是“爷爷”。
电话是邻居打来的,说西守培摔倒在了院子里,现在在县医院里,要做手术。
他们当即就赶了回去。西野本想自己搭车走,齐屿的手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后脖颈,说两个人一起。
齐屿牵着他的手显得十分坚决,西野没再坚持,他现在没有心思去考虑西守培和齐屿见了面要怎么办。
等真正见了人,西野悬了一路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虽然少不了疼,但至少人还在。
他上次见西守培还是半年前,没在家住,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从那次争吵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是断了,不再勉力维系着岌岌可危的温情,可真等出了事,西野发现自己还是着急的,他害怕西守培真的离他而去。
那一跤摔断了西守培的一根骨头,需要上钢板,人年纪大了,骨头都变得酥脆,他只是突然觉得乏力,一下没站稳,摔在了院子里,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邻居和西野交待了一下情况,目光忍不住往旁边的齐屿身上瞟,西野看出他的疑惑,说是朋友,开车帮忙送他回来的。邻居的目光收回去,嗓门很大地夸西野有出息,西守培养他养得值,不像西强那二流子,即使不死也靠不住。
西野抿紧了唇没说话,在邻居提到西强的时候不自觉瑟缩了一下,看了旁边的齐屿一眼。齐屿注意到他的动作,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向邻居说,他们可以自己在这看顾西守培。西野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向邻居道了谢,让他们先行回去。
手术要第二天进行,西守培睁开浑浊的眼睛,看了两人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又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疼痛没让他发出呻/吟,却镌刻在脸上的每一丝皱纹里,让他显得老了很多,看起来沧桑极了。
西野想让齐屿找个宾馆去睡觉,自己在这陪夜,齐屿使劲儿捏了一把他后颈的软r_ou_,压低声音道:“你别总是想着把咱两个分开,什么事儿都是咱们两个人的事儿。”
西野这才作罢了。
夜里他们两个并排坐在屋内的长椅上,屋内有暖气,倒不算冷,但也没有多暖和。齐屿把车上的毛毯拿下来,把西野揽在怀里,盖在了两个人身上。
西守培在打着点滴睡觉,屋内的灯关了,走廊上的灯光照进来,屋里倒算不得暗。齐屿在毯子下暖着西野冰凉的手,低声道:“你靠着我睡一会儿。”
西野摇了摇头:“我不困。”
西守培咳了一声,两人不再说话了,西守培突然开了口,声音沙哑:“我跟他们说别跟你打电话,叫你回来做什么,还不够碍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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