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收拾个账还拢不清楚的皇商跟三个指头捏螺蛳般容易,薛家这是何苦!是以她忙请了苏嬷嬷来陪着薛太太聊天磨牙, 那边又喊了婆子往贾母处打听, 下人一说林如海到了, 这边就把话穿进来让黛玉赶快收拾齐整了往前头去见亲爹。等薛太太好容易重新想起这一茬子,黛玉早出了院子往前走了。
贾母那边来请人的婆子还没摸着梨香院的门儿呢,就见黛玉扶了雪雁的手袅袅娜娜走过来,当下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国公府的下人,两只眼睛最会往上看, 知晓林大姑娘亲爹乃是二品大员,脸上褶子都和此前皱的不一个样,哪里还敢懒怠着敷衍?屁颠颠扶了另一边转头往前去。
这头贾政已带了薛蟠并宝玉往前院书房去挑几本书,黛玉过了垂帘进去抬头一看,上首坐着富态态的外祖母,下首隔了两个位置的地方正坐着有半年没见着的亲爹,人立在那里就呆住了,眼里不觉就扑簌簌往下掉眼泪。
林如海打从贾母让人去请女儿心思就飞了,正寻思着等下见了孩子该说些甚么,怎料转脸黛玉就进来了。上下一看,半年没见这孩子瘦了不少,个子倒是长了些,五官也张开了竟是肖似已经去了的林老夫人。虽说还是一副羸弱模样,到底脸上气色尚好,精神头也足,总之勉强能让当爹的先放下心,只一脸不可置信呆呆愣愣的样子叫人好生心疼。
黛玉站门口愣了一下,忙抬袖擦了眼泪进来屈膝行礼,又与父亲磕了个头,方才欢欢喜喜靠着林如海身边儿坐下。贾母也抹抹眼睛道:“可怜见儿的,这孩子天天尽想着家里,这会可算见着了。”周围伺候的丫鬟婆子亦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林如海笑着顺了顺黛玉的头发对贾母道:“多谢母亲这半年与我照顾着孩子,如今我已升入内阁,今后少不得常驻京城,总算能为您分点子忧。”说着脸上也笑起来,父女两个凑了一堆其乐融融。
听他这么一说,贾母便知今日这黛玉到底是留不住了,只得哽了声音道:“我身边这几个孩子,最疼的唯独敏儿。可惜没福,年纪轻轻竟就去了,叫我这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实是痛杀人也。若不是有姐儿在身边,真不知这半年我如何过来,少不得今后也常让她回来小住一住,方可稍稍解一解心头郁气。”林如海忙起身躬身应下,交代外面守着的管家准备软轿,这就要带了女儿家去。贾母有心说叫收拾了行礼,后又一想还不若先放外孙女去了,等孙子发觉闹将起来也无可奈何;若是叮铃咣啷收拾东西少不得要惊动宝玉,又是个难打的饥荒。且黛玉随身物件都还留在这边,届时也好是个接人回来住的理由。那边黛玉坐在亲爹身边听了这话,也擦擦眼睛起身给贾母磕头,父女俩赶着宵禁前出了贾府回林家老宅不提。
话分两头,宝钗在梨香院听了婆子回头禀报已把林家大小姐送去贾老太太院子里,转头就让白鹭喊来紫鹃道:“你请了苏嬷嬷去,帮着把你们姑娘日常随身穿戴并细软收拾一遍,好好想想有甚落在外头的,切切要收拾起来莫留话柄,倒是那些不甚要紧的便摆在房子里,好叫老祖宗安心。”紫鹃自从那日跟苏嬷嬷一番促膝长谈,再回头看便知自己素日行动间多有疏漏,当下感激不尽去央了苏嬷嬷一样一样捋。
苏嬷嬷跟她去了黛玉房中,从小衣到帕子,再到笔墨字迹,桩桩件件都收拢起来或是寻着了去处,唯独一个今年新做得的荷包前些日子叫宝玉给求走,想起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苏嬷嬷问清样式这才对她道:“这件事你再不行往外说,亲娘老子都瞒住。再者,寻了料子做个差不离儿的备着,万一将来有人提起只说是你做了一对儿,替你们姑娘应下这一出。咱们下头市井姑娘婚嫁不看重那些,你只管放心,给你主子顶了这个桩林姑爷也必不会亏待你。”紫鹃牙一咬道:“且不说林老爷那里,只我们姑娘待我的心,万死也不辞的。”
“好忠心重情的姑娘!”苏嬷嬷赞了她一句又道:“莫说嬷嬷心狠要你去顶这不清白的名声。咱们做下人的,身契大都握在主子手里,若是你们姑娘将来因了这个不得不往庙里去,身边伺候的怕是也得叫关进去跟着,或者连命也不一定留得。是以还不如叫脏水泼自己身上,保住你们主子,也就保住你自个儿,此事之后必然成了主子的心腹,再有多少实惠求不得的。”又说了些旁的指点她为黛玉收拾善后。等这边俱安排妥当了才去回宝钗,宝钗点点头旁的什么也没说,只道:“烦劳您带着几个咱们家的小厮把那棚子里关着的王嬷嬷给林大人送去,再把那天院子里的事儿简单说上一说,后头就直接回来,说不得明后天咱们也家去,早早离了这是非之地。”
这边刚安排完,那头薛蟠关了门就和薛太太吵起来。薛太太正和儿子说自己打算呢,说道欲把女儿嫁进荣国府二房,薛蟠劈头就给回了道:“那宝玉就是个天王香饽饽?个个都赞着与他抬轿子,我却看不顺眼。眼瞅着饭桌子上就他嘴里嚷的姐妹多,可见是个薄情的,见了这个说好,见了那个也说妙,妹子跟了他将来要吃多少委屈!”薛太太恨得拍了他一掌道:“宝姐儿是我亲姑娘,我会能害她?你道是姓薛金贵还是姓贾金贵!凭咱们家再多银钱,还不是上峰一句话说散就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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