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起身为何丫头婆子们没来喊她?
想到他起的清早又轻巧,应是看她睡得甜蜜罢。
乌木多宝阁旁的有束腰高架上放着一鼎兽型香炉,炉内焚着张弘宪素喜的沉水香,顾心慈刚刚醒来,看着那兽嘴中时不时喷薄而出的白烟,那香料早已不知不觉化作无色的尘蔓延一室,顾心慈心头一松,只觉得又一阵疲惫突如其来。
她与瞌睡打着攻坚战僵持不下,却在转瞬跌入一朵娇酥欲滴的莲花宝座之中。
那层层相拥的花瓣上有一间隙,她如同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竟看见昨夜缠绵悱恻的场景,她诶呀一声脑中忘却的香肌艳体犹如历历在目,她脸红羞涩匆忙挪开视线,眼前的画面像是立起的一面镜子陡然倒地碎掉一般,她再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场景,头顶的帐纱从吊顶上的圆盘散落下来,她恍然大悟,若不是将这帐纱顶子幻化成梦中的莲花宝座了罢。
顾心慈不禁莞尔,心情没由得好了起来,这下子连精神也朗润了不少,她拢着被子盖住了雪白的肌肤,唤道:“冰雪!”
门前静悄悄的尚无人应答,她又试探性的叫道:“冰雪?”
不对,她脑袋一震,昨日里她遣了冰雪和丫头婆子们去八角梅亭吃酒,那雪里青虽然醇厚不辣嗓子,可后劲却是十足……
该不会吃醉了如今还未起身罢?
这些丫头,越发胡闹起来,想着她突然想起昨日饭前留了宝珠那丫头伺候,她虽然嘱咐着候在门外,可子诚与她一直……到半夜,她默默想着。
眼前不禁划过香汗淋漓的场景,她眉头一抖,不再想下去。
该不会……宝珠那丫头亟不可待的跑到沈敏瑜那里去告状了吧?
可若是沈敏瑜早早的知道了她如今不可能安安稳稳的睡了个回笼觉,此刻应是闹得鸡犬不宁才是……以她那个小姑子睚眦必报的性格来看…
吱呀一声,顾心慈隔着纱幔看门边轻巧的进来一个身影,那身影转过来瞧床上的人做了起来,忙快步走了过来。
顾心慈看清来人原来是冰雪,忙挽开帐子,冰雪哪里会让她做这等活计,忙上前接过了帐纱挽在一旁的如意双钩上。
“小姐,您醒了?可是要净身?”冰雪一边扫着床上一边道:“我喊婆子来收拾收拾床铺,夫人说那锦垫要拿回顾家去…”
顾心慈点点头,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却不知说什么是好,慌忙择了个话题,“先不唤他们进来收拾床铺,你叫婆子们将沐浴的东西搬到屏风后面,你留下来服侍我沐浴罢,等会我更衣之后再来收拾……”
顾心慈手心微微发汗,冰雪是打小就服侍她的,她雪白的肌肤上深深浅浅的印子暴露在冰雪面前她尚且脸红发臊,更别提那些已经抱了孙儿的婆子。
许是姑娘家省得矜持,她会意顾心慈的意思,应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丫鬟婆子们恭敬的低头进来,放浴桶的放浴桶,放衣裳的放衣裳,低眉顺眼目不斜视的样子极为令顾心慈安心,想是冰雪特地嘱咐了一番。她默默的感动着,放好东西一应人等鱼贯而出,悄悄掩了门,冰雪这才扶了顾心慈下床。
“小姐,姑爷对您可真仔细,早上自己醒了也不叫我们服侍着,我还纳闷着,后来才想明白,他是怕人多手杂扰了您的清净……”
顾心慈心里甜滋滋的,心中明了怪不得喊了几声人才迟迟出现。
她却还是假意嗔道:“你怎的又唤我小姐?前几日说的你是左耳朵进右耳出?”
冰雪正给她按着头皮,听顾心慈出言当即拍了自己的嘴道:“太太说的是…不过这是我们主仆二人,我虽然欣喜太太和姑爷喜结嬿婉,只是我却怀念从前的我服侍小姐的时光…”
闭目养神的顾心慈拍拍她的手,暗许道:“我有时候倒觉得你这丫头是冰雪多一点聪明,而绝非娘亲说的冰雪丢了聪明!”
“小姐!”冰雪恼意着,那水面溅起了一朵晶莹的水花来。
“私下里只我二人时我准了你,只是人前要守规矩!”
冰雪乖巧的应了声是,又小声嘀咕着:“可小姐……我看姐妹们昨夜开心,所以那雪里青就让了几杯给他们,早上我就起的早些,我去看那些丫鬟婆子还在昏睡却作罢了,可到您房前想看看有没有事儿吩咐时却发现房前竟一个当值的人都没有!我记得昨日您是留了宝珠那丫头的,她难道趁着您和姑爷高兴,暗自偷懒去了?”
顾心慈默默听着,心中却跟明镜一般敞亮,那丫头看起来还真是迫不及待就找她那旧主邀功去了……
可邀功就得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承受的住!别乐极生悲了去!
沈敏瑜那个脾性,若是愤怒无处发泄,受苦受累的只会是那些下边儿的人。
冰雪见顾心慈不吭声以为她烦心着,当下愤懑道:“那个小贱蹄子,小姐您哪样的都没少她,却偏生的胳膊肘朝外拐,您瞧仔细了,她偷偷溜回来莫让我逮个正着我非要剐了她的皮不成!”
“行了行了!”顾心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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