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希罗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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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洛雷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掀过新的一页。
书籍翻动,发出枯叶落地一般的声响。
惨淡的日光从高窗落下来,恰好投射在多洛雷斯手中的书籍上。她抬起头,暗室那头,庞大的机器正在无声运转,很快一切就要开始了——一切就像是无稽的游戏。多洛雷斯既是旁观者,又是参与者。她没有办法撼动这一切,这种荒诞感让她突然想笑,她好像失去了自己生来就有的那种同情心、悲悯心、忧患之心、道德感——一切人类社会认为应该有的,关乎“人性”的东西,在多洛雷斯注视着这庞大机器的时候突然消失了。
它们会重新回来的,也许就在她离开这里的时候,它们就会重新回到多洛雷斯的身上。可是这一刻那些都是不存在的。甚至于那些死亡和灾难都模糊的远去了,像是水中的倒影,泛着涟漪,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概念,一个没有意义的词语。
她不知道这感觉是怎么来的。
奥创已经离开了。又或许他还停留在这里,每一个机器人身上。很快她也要离开了,奥创让她去一个安全的高处——那是一个经过计算绝对不会出现问题的地方……奥创是怎么计算出来的呢?多洛雷斯心底某处悄悄发问,按照常理来说当索科威亚重重撞击地球的时候,怎么会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呢?
但她没有问对方。她敏锐的意识到,现在的奥创处在一种临界点,无比的敏感。也许一点小小的变化都会让她从这根蛛丝上坠落。
所以不如沉默下去。
更何况,其实在某些方面,多洛雷斯始终保持着对奥创的一份信任。她知道即使对方最终会置她于死地,也绝对不会选择这个时刻——他会等到一切落下帷幕的时候,或者更加久远一些。
奥创太像人类了。
而人类,总是喜欢向旁人炫耀自己最得意的成果。
……
多洛雷斯伸出手,试图去遮掩那些刺目的阳光。
从人迹罕至的地方独自行至奥创所说的那个地方对于她来说实在不能够算的上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计算的时候,奥创一定忘记了,她不仅是个普通人,还是个体质有些差的普通人。……这也不能怪他,从一开始,奥创接触的都是那些具有超凡能力的家伙们,他肯定下意识的忘记了这一点。
然而多洛雷斯走到接近城市的地方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这种体质意味着什么。她靠着一颗粗壮的树木,微微喘着粗气,于是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然后拿出水杯,不急不缓的喝了口水,看了一下时间。
……还早。
她这么安慰自己,奥创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进行他的邪恶计划……总归要等到所有的复仇者都到齐吧。
于是她慢悠悠的坐了下来,打算休息一会儿。
和风,绿荫沙沙作响,树影婆娑,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鸟鸣。多洛雷斯朝远处看去,还能够看到一缕炊烟缓缓升腾而起。
……多平静啊。然而事实总是变幻无常。如果人能够提前预知到在自己身上将会发生什么,那他们一定会瞠目结舌甚至惊惧不已。如果她告诉索科威亚的居民,他们即将随着自己生长的土地一起漂浮起来,那么他们说什么呢?认为她是一个疯子?……他们不能够理解,总是这样。
对于这场终将到来的悲剧,多洛雷斯心底无比平静。
突然一阵地动,多洛雷斯身体一歪,往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她扶住树木的枝干,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周围——她似乎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开始了。
然而她并没有安全抵达奥创告诉她的那个位置。
——噢。这个时候应该作何感想?多洛雷斯有些发怔的垂着头,沉思道。
又一阵地动山摇。多洛雷斯看见某个方向的地表正在逐渐塌陷,就像地下有什么怪物即将破出地面。
多洛雷斯看着这古怪的一切。她好像失去了常人应有的恐惧,依旧觉得荒谬——难道荒谬不是人类最常见的感情吗?第一次亲眼目睹那些仿佛只会发生在别人身上的天灾**时,那种巨大的戏剧感……难道那一刻扑面而来的不是荒谬,而是恐惧吗?
多洛雷斯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在观看一场电影。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情促使,她听见自己低沉的笑了一声——简直像是一个魔鬼,通过她的身体发出的嘲讽——嘲讽眼前发生的一切,嘲笑索科威亚,嘲笑奥创,甚至嘲笑多洛雷斯自己。然后这笑声越来越大,她的身体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被魔鬼所接管。
多洛雷斯的身体笑的有些颤抖,然而灵魂孤零零的站在一边,似乎被这笑声惊住了,以至于头一次有些惊愕的开始审视着这样的自己。她感受到一种由衷的来自世界的恶意。
——你在笑什么呢?多洛雷斯问自己。
——难道不好笑吗?她听见一个声音,浮现在记忆宫殿之中,女人坐在沙发上,随意地抛着一只苹果,抬着头,冲多洛雷斯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容来。——看看你,多洛雷斯,即使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索科威亚哪里最安全的人也没有用,你依旧只能为身体所累,失去语言的智者和健全的愚者有什么区别吗?你,和这个世界一样,一样的可笑。
多洛雷斯垂目注视着这个和她看起来完全一样的女人,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一点点的被不知名的力量彻底撕碎。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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