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林化几眼,这才俯身继续帮季秋阳涂药。
林化慢慢走过去,才发现季秋阳的胳膊上有一大片淤青,紫到发黑,惊得她倒抽一口凉气。医生扭头瞪林化,目光凌厉,林化停住脚,没再往前靠。
“他伤得这么重是怎么弄的?”医生语带怒意地问。
“我……不知道。”林化老实回答。
“不知道?!你不是他朋友吗?怎么能不知道?!”医生的嗓门霍然高了起来,好像她的不知道相当之罪大恶极。林化猛地被吓到了,不自觉向后挪了一步。
“搬家具,碰了一下。”季秋阳说。
医生转回头瞪季秋阳,说:“刚才你不是不肯说吗?怎么现在就肯说了?你说实话了吗?碰一下就成这样了?怎么碰的?拿什么碰的?你当我这几十年医生白干了。”医生气呼呼地用棉签戳了他的胳膊,季秋阳眉头皱了皱。
医生冒着火气质问:“你刚回国,怎么就搬家具了?你从小就聪明,怎么出趟国回来说个谎都不会了?你说吧,是不是被打的?是谁你说出来,我去找你纪叔!”
季秋阳只说:“您想多了。”
“不说是吧?”医生气得呼出一口粗气,把棉签一扔,说,“你不说算了,我给你纪叔打电话,让他现在过来,我不信查不出来。”
季秋阳面露无奈。林化见了,忙说:“是搬家具。”
医生朝林化瞪过来,余怒未消的眼神,林化心里虽紧张,还是把看房子搬家具的事情大概说了说,还说扭了脚的周克现在正在急诊。
看林化不像说谎,医生半信半疑,沉吟片刻,问季秋阳:“你要买房子?”
季秋阳淡淡说出一个字:“租。”
医生一脸诧异,季秋阳冲她点了点下头,重复一遍说:“租房子。”
医生抬手扶了扶眼镜,喃喃问:“你这孩子又打什么主意?”
“暂时的。”季秋阳说。
医生一脸的疑惑,盯了季秋阳一会儿,又抽出一根棉签继续帮他擦药,说:“今晚到我家去,你把事儿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季秋阳没说话,医生权且当他是默认了。
“你这个伤只敷药不行,得吃些活血化瘀的口服药。待会儿跟我去药房拿,回去要按疗程吃。还有,你明天还得过来,我再看看。”医生说。
季秋阳垂眼看着伤处,说:“明天我有工作。”
医生厉声说:“身体重要还是事业重要?让你明天过来是想看看恢复情况。你这都伤到肌肉层了,弄不好得开刀!”
林化吓了一跳,脱口问:“开刀?”
医生心情不佳地瞪了林化一眼,说:“别不把瘀伤当回事,浅表的淤血人体可以自行吸收,可深层瘀血,如果散不掉只能开刀取,否则会导致周边组织坏死。”
林化不很懂这里面的道理,可单是“开刀”这两个字就有够血淋林,听得人发怵,她瞪大眼睛看向季秋阳,一脸惶恐。
“不会的。”季秋阳平静地说,像在安慰她。
医生把棉签放下了,苦口婆心地说:“秋阳,别不拿身体当回事,阿姨是为你好,你别太犟了。身体是自己的,可又不能全部自己做主,当年你也是犟,差点把小命丢了你忘了吗?”
季秋阳脸色一沉,医生眼里闪过一丝失言的悔意,接着叹了口气,拿起冰袋敷在季秋阳的伤处。两人间似在传递一些对他们不言而喻的信息跟情绪,气氛几分微妙。
林化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抠着手指头大气都不敢喘。
良久,医生开口了。
“见过你爸爸了?”
“嗯。”
“不打算回家住?”
“嗯。”
“也好,你也这么大了,该独立了。不过记得常回去看看你爸爸。你爸爸的心思都在公司上,不服老也不服软。可到底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你既然回来了就要多尽孝,替他分担点儿。”
“好。”
“工作的事情安排好了?”
“嗯。”
“没去你爸爸的公司?”
“嗯。”
“也好,你年轻,现在外面历练历练。要是在自己家公司呆着,有些事儿反而看不清。”
“嗯。”
“这次回来还走吗?”
“看情况。”
“在国外这些年过得好吧?”
“还好。”
“有女朋友了吗?”
季秋阳没吭声。
一番对话下来,原来那种微妙的紧张气氛倒是没了。医生终于露出了笑容,说:“我猜你是还没有吧。”
季秋阳垂下眼,眼角的余光看着可以看到林化的鞋尖。她穿着白色的乐福鞋,右脚的鞋尖上刮了一道灰。
“我们医院刚来了个实习医生,今年二十五。长得挺好看,人品也不错,我打听过家境跟你也配得上。她是心外科的,你爸爸他心脏不太好,你们要是结婚了,以后对你爸爸护理观察也方便。找个时间你们见见,看有没有机会……”医生絮絮叨叨得说着。
“薛阿姨。”季秋阳叫了一声,医生便打住了。
医生拧眉,说:“秋阳,你都二十六了,一直不肯找女朋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着急。你爸爸虽然不说,可他还是很担心你的。”
“我有喜欢的人。”季秋阳平静地说。
医生一脸惊愕,问:“谁啊?”
季秋阳抬起头,对着医生笑了笑,又不说话了。
医生思索片刻,试探着问:“难道……是还没追到人家?”
季秋阳脸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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