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难道自己跟他在一起的半年里,他仍旧忘不掉蒋宁吗?贺卿之的内心苦涩不堪,矛盾非常,她一会觉得自己不应该放弃与何是怀复合的机会,但一会又觉得何是怀已经和蒋宁在一起了便是他已经变心的证据了。
她手捂着肚子,眼泪不停的流,注意力全然不在贺老太的询问上。
贺老太拉起女儿的手,拿着纸巾擦拭贺卿之脸上的泪水,她这女儿从小便活得肆意逍遥,何尝有过像这般泪流满面过?她这做母亲的心啊,看着宝贝女儿哭成这样,真是恨极了那个惹女儿伤心难过的家伙啊!可是,她还是希望何是怀能够与女儿结婚的,因为这样女儿会开心些。何况女儿现在已是双身子的人了,如何能让孩子在一个没有父亲的家庭里长大?
闻溪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因为凭借她之前看的,何是怀应该爱母亲的才对啊,为什么那么快、那么快就和蒋宁在一起了?
后来何是怀确定贺卿之是真的怀孕以后向贺卿之求婚了,贺卿之开心到快要昏厥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有多喜欢何是怀,满心满眼都盛着星星。之后,何是怀带着贺卿之拜访何家,何家哪有不喜欢的理儿,对方是顶顶贺家,而且还怀着自己何家的血脉,何家人几乎都是顺着贺卿之的。
真正的阻碍却是在贺家。贺老爷子认为即便女儿怀孕了,也大可不必为了孩子嫁给何是怀,何况就何是怀那分手处理得不干不净的手段来看,这人处事拖泥带水、不够果决了断,必定不是良人。贺玺之从小爱护妹妹,看人眼光从来不差,他相信何是怀是喜欢自己妹妹的,但是,他的性格却是他最大的弊病。他跟父亲的想法一样,同样觉得何是怀不是良配。
贺家人骨子里都是倔脾气。
贺卿之一听到向来宠爱自己的父亲拍板说这事不可能的时候,就知道大概很难回转结局了。因为她从小就知道父亲是家里的说一不二的主,就算他很爱妈妈,妈妈也鲜少能改变他的决定。
所以,她大着肚子抛弃贺家直奔何是怀而去。闻溪看到这里,还是觉得贺卿之有些任性,为什么不试着说服父亲呢?哪有家长真的能扭得过孩子的啊。
时光飞逝,转眼贺卿之就到了生产那天。如果说,闻溪在之前对何是怀是否爱自己母亲还存在疑问的话,那么经历了那一天,她确确实实相信至少那时候何是怀是爱着的。何是怀蹲在产房外,那种担忧是做不得假的。
闻溪以为到了这里,也许自己会消失,毕竟何念兮出生了。但是没有,她还是一缕幽魂的存在,看着自己婴儿模样,真的是十分新奇呢。
之后的日子并没有特别的,他们少了在婚前的频繁争吵,多了几分温情,但总体来说还是聚少离多,何是怀的工作总是遇到不大不小的出差。贺卿之在生产完后更多的将精力放在养育何念兮的身上,没有了之前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整个人都呈现一种暖暖的平凡的温柔。
变化产生在有一天何念兮高烧不退,贺卿之连忙抱着何念兮去医院。好巧不巧的在那里撞见了“去出差”的何是怀。何是怀低头安慰着蒋宁,蒋宁整个人都埋在何是怀的怀里,而他们后面的诊室是妇产科……
贺卿之不知道要怎么描绘自己的心情,像是忐忑许久的真爱之物最终还是被别人觊觎并成功抢占的感觉?又不全是。大概是心里早早有了预感,所以当自己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除了心如死灰大概也没有什么其他感想了。只是,她却在想,只要何是怀不提出离婚,她便不会提,因为她不想让他们好过。
从那天起,闻溪很明显的感受到贺卿之对何是怀原本热切的心渐渐冷却下来了,其实这时候何是怀还是喜欢贺卿之的吧,眼神做不得假,疑惑懊恼,努力对贺卿之好,可是,一颗已经对他失望到底的心如何能轻易再度温暖起来,而且,对方还是她已经选择放弃掉的人。
其实,这样的方式,贺卿之何尝不是将何是怀往外推呢?可是何是怀终究还是不够敏感,不够有耐心,许久过后,他只以为贺卿之性子作妖,就此失了耐心。
两个人渐行渐远,感情越来越淡。
转眼何念兮十四岁了,到了变动最大的一年。那日与往常一样,贺卿之嘱咐好何念兮晚上关好门,然后拖着行李走到门外。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有些忐忑不安,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家门,在离开了何是怀之后,自己安置得好好的家。
将行李搬到后备箱,开门,坐下,她熟练的把握方向盘,潇洒率性。闻溪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虽然贺卿之看不见她。闻溪贪婪的看着贺卿之此刻清晰的面容,再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了,这是最后一天了,她救不了母亲,只能眼睁睁的看悲剧重演。可即便这样,她还是想在最后一程的时候送母亲走,即便只是以一缕幽魂的身份送她。
她不害怕吗?是怕的,可是还是想,想送母亲走,至少在母亲走的最后一刻不是孤单的。这一段路好像很长,可是闻溪怎么都看不够,即便她已经看了这张脸十六年了。可到了离别这一天时,还是觉得远远不够。
夜晚降临,路灯给公路晕染出暖黄的色调,贺卿之揉了揉的眼继续开着,远处的灯光亮如白昼,贺卿之皱眉,前面左车道正迎面驶来的似乎是个没弄明白远视灯怎么用的新手司机。贺卿之准备放慢车速,突然瞥见左车道一辆红色跑车飞快超车过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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