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嘴角去看那根簪子。
他欲将玉簪收起,赫连云香却伸出手,望着左血笑,不容置疑地想要看一眼。
“还望赫连姑娘手下留情。”左血不冷不淡地说着,连木盒一起捧给她看。
赫连云香没有接那木盒,径自拿起玉簪仔细端详了会儿,眉头越发皱得紧了。她瞥见左血如此紧张这根簪子,不由得好笑起来,将玉簪重新放回木盒,推还给了他。
“左教主,这簪子价值连城,不知你从哪里得来?我三姐鉴宝无数,也从未提起过世上有这样的宝贝。”
看了她一眼,左血忽然有些失神——多年前,有位女子也是这般言笑晏晏,讲述簪子的由来。眼下,另一个女子与她眉目间有几分相似,问的正是簪子的事。
他迟疑片刻,沉声道:“这是故人之物。她的家人以此为陪嫁之物,随她颠沛流离,机缘巧合转赠与我。”
“我想这宝贝她不是赠与你,是想让你赠与心爱的女子吧!”赫连云香咯咯笑着,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向了院子中仿造的江南之景。
片刻后,她轻叹一声,道:“左教主也真是执拗。塞外多风沙,你偏要建一座江南的院落,着实怪异。你心在江南,人却非要回塞外。也不知为的什么。”
她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神情却如此寂寥悲伤。
许是那根玉簪令她想起了往事,她对左血竟不如前些日子那般面带笑意而心生杀机。
左血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也被她一番话触动,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侧脸,只觉得世间绝顶之美尽在她眉目里。
这一日,他们便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挨着朱窗轻纱,手执玉杯,静默饮茶。
都是满腹心事,都是苦痛无处可诉。
装着玉簪的木盒放置在一旁,盒子没有封起来,玉簪和旁边瓷缸里的睡莲相映生辉,仿佛真的身在江南小院,听鸟语闻花香,静谧安详。
“为什么有的人那么贪心?”赫连云香叹了一声,抬手轻抚自己的脸颊,眼底藏着恨意,“为什么他们不知足?功名利禄在手,还要美人在怀?”
“古往今来,概莫能免。”左血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把茶杯放回桌上,扭头看向赫连云香,“你学到天下至高的武功,杀进当今所有贪心人,将来也总会有更多。”
赫连云香回看他一眼,笑了起来,妩媚多情,不胜动人。
“左教主明白我是个怎样的人,打算做怎样的事情了?”
“魔教的势力不必断情山庄差不多。赫连姑娘身世坎坷,据说两岁时便被诸葛庄主收养,自幼爱武刀弄剑,可惜天资不高,于是想法设法求得江湖中各门派的秘籍,被称作武痴。”
“我大哥告诉你的吧?他呀,冰块脸,热油心,待我回去,会给他带礼物的。”
“他不过是想保护你们。”
“……是啊,他是大哥,不是亲生的,可对我们每个人都是推心置腹。义父收养的众兄弟姐妹,多有仇恨在身,我也不例外。可惜我不如四哥七哥他们天资聪颖,只好想尽旁门左道之法,以求武功精进。但是上天太不公平了……十多年了,我依旧不知道我的仇家是生是死……”
她纤瘦的身子偎依着窗沿,一只手抬起,撑着胳臂肘,轻轻托起了下巴,回头看向左血时,满目哀伤,楚楚可怜。然而那抹恨意藏在眼底,不曾笑容。
“你呢?左教主?似你这般年纪尚未娶妻,难不成还在等那位送你玉簪的女子?且不说她如今也徐娘半老,她到底嫁了人,这会儿孩子都如我这般年纪了呢!”
左血被她的说法逗笑,但也仅仅只是弯了弯嘴角。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有了那么一点的不自在——“赫连姑娘说笑了……玉簪的主人并非我的心上人。她……于我有救命之恩。多年来我珍藏这支玉簪,也是为有朝一日寻到恩人遗孤,将此物还给她罢了。”
赫连云香想起来义父诸葛云野曾提过的当年魔教内乱之事,看左血的神情,大约明白当年老教主被手下暗害,他许是被忠心的几位长老救下,中途曾受惠于某个女子吧。
“这些年你可曾有什么线索?”
“没有。何姑姑救下我的时候身怀六甲,我被魔教叛贼追杀,她也有恶人追捕,结伴而逃,数次死里逃生……那孩子是早产,差点儿没能活下来。后来我们被几位长老找到,在塞外辗转流浪,一年有余,何姑姑的孩子都会走路了……但后来仇家寻至,何姑姑被杀,那孩子被掳走,从此不见了……”
第146章09往事如梦
左血盯着玉簪,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了往事的回忆里。
那年他也不过十七有余,因为母亲早逝,父亲魔刀痴迷武学,不管教中之事,更甚少教他武功管他为人。他便成了塞外有名的纨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闲。
身为魔教少主,没有什么完成不了的心愿,更没有什么惧怕的人物。
但是那一个突降暴雨的夜晚,一切都变了。
曾经发誓为父亲效劳的前任魔教左使突然叛乱,携手一群魔教弟子试图□□篡位。魔刀闭关修炼的紧要关头被惊扰,气火攻心而走火入魔,不敌被杀。前任魔教左使为斩草除根,与几位忠心于少主左血的长老对战,混乱中左血逃走,为找到父亲的遗体安葬,雨夜里在山林里滚爬,最终迷路,又因着刀伤而不省人事。
当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那张如同水中白莲般纯净绝美的脸庞。她笑着问左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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