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努力一点,希望也会随之加大的吧?她无法控制自己扬起的唇角,换好衣裙便从榻上离开,仿佛有无尽的精力,已琢磨起今日的打算。
然而,就在她走出隔间向外时,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燕麒的桌案上。
该尽快离开的,且不说她擅自动了他的东西一旦被发现,势必会让她至今的努力付之东流,就他会不会如此大意地将消息留在这里也是个问题。
但真的要走了,她的双腿却像是深深地嵌进地面,根本无法挪动半步。
到最后,她还是身子一偏,转去了桌案那里。
堆叠的卷宗她并不敢随意翻动,小心翼翼地避开去找那些看起来像是信笺信封的纸张。一圈下来,不出意外地没能找到半点和章家有关的消息。
就在她放弃了想要离开时,转身间不经意的一瞥,让她注意到香炉里不同于香灰的颜色。
章雅宁凑过去仔细拨了拨,将那未烧尽的书信一角从香炉里捡了出来。
“……承家主之命,章府不留一人,斩草除根。二爷领……”
不留一人,斩草除根……章雅宁心头猛地一坠,险些没站稳,往后跌时扶住桌角方才重新站定。章府不留一人,那她算什么?昨晚又算什么?!他明明已经知道,却还……是看她可笑,还是趁她死前再折辱她一番?
再回想起她方才的欣喜欢愉,不止是可笑,简直可悲又愚蠢!
章雅宁攥着那残缺的书信匆匆离开书房,躲回自己的院中。
爹娘都死了,连她曾经最讨厌的哥哥也死了,全都死在她嫁来的这燕府手上,而就在昨夜她还满心欢喜地把自己送了出去!
每每想到这点,章雅宁就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她不是没怨过她的爹娘,对那哥哥更是没多少喜欢,可现在得知他们全都离她而去,那些让她怨让她的恼的记忆似乎瞬间淡化,盘桓在她脑中不散的,就只有一点。
这世间,再无她的亲人,她真的只剩她自己了。
她不明白为何她要遭遇这一切,更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章雅宁伏在榻上,恼怒地一遍遍唤着容青妧的名,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在?
哭得累了,章雅宁迷迷糊糊睡去,直到被苏禾叫醒。
“小夫人快些起来。”苏禾扶着她坐起,指着桌上布下的饭菜喜道,“这些可都是大公子特地命人给你准备的呢!不止是这些哦,大公子他还将院子里那些不尽心的丫头们全都打发出府了,暂且就留了张嬷嬷一人。不过小夫人不必担心,新的丫头最迟明日就能补齐。有大公子撑腰,还有姑娘在,往后必定没人敢再欺负小夫人你了!”
大公子撑腰?
章雅宁听了想笑,但双眼痛得厉害,便只好作罢,面无表情地听着苏禾继续说。
“小夫人这是又哭过了?”苏禾似终于注意到章雅宁面上的异色,“这几日一直不曾有新的消息回来,想来章家应当无事,小夫人切莫太过担忧。且大公子此番态度也是表明了,不会因为燕府和章家的纷争迁怒于你……”
“你先出去吧。”章雅宁再听不下去,索性打断。
苏禾似还想再劝:“小夫人……”
“我让你出去!全都出去听不懂么!我谁都不想见!”章雅宁推开苏禾,拿起手边的瓷枕便砸过去。
苏禾避开,担心地望她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带着其他人退离。
章雅宁重新躺回到榻上,却不能像刚才一样入睡,就只能抱着被子出神发愣。
不知过去多久,她并没听见脚步声,却被人从榻上抱起,坐在了早已冷掉的饭菜前。
“听苏禾说你又哭了?是想到什么心情如此的差?”燕麒问道,抬手便夹了就近的菜递到她唇边。
章雅宁不知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是怎么回事,待唇上触到菜的冰冷,她方意识到他现在做的不是亲昵,而是警告。她抬眸朝他望去,果真见到那一双平静得可怕的黑眸,全无半分温情。
她的心坠了又坠,到底还是怕的,启唇将他递来的东西全部吞下,垂眸低道:“是、是……想青妧了而已。来燕府近四年,她还是第一次离开我这么久,让大公子担心,是雅宁的错。”
“你我已是夫妻,不必唤得如此生疏。”燕麒搁了手中的筷子,“至于容院台,她已在归府的途中,不日便能抵达。恰好你院子里的这些人需要重新打理,在她归来之前,你便暂且住进我那儿。”
言罢,他直接抱着她起身向外。
章雅宁无处安放的手紧了紧,暗中藏进袖中。她既不想和他装着亲密的模样给旁人看,更不想住去他那里和他日、日相对,但她实在没有勇气拒绝他,就好比刚才,她一样没有勇气和他摊开了说出一切。
章雅宁从没像现在这样恨过自己的怯弱无能,除了憋在心里不断积压,她还能做些什么?
连着几夜同榻,她任他予取予求,可从始至终他都不在她面前提起章家一个字。到最后,她或许是真的死心了,反而能在适当的时候笑,适当的时候羞红脸,只是面上的神色再精彩,心底都是一滩冰冷的死水,毫无波澜。
逃不掉。纵然能逃出燕府,她也逃不出这个世道,她很清楚,她没有孤身一人活下去的能力。
更无法报仇。是要杀了燕锦,还是燕麒燕麟?这父子三人,她能靠近的也就只有燕麒,还是在他允许的情况下。她若动手,不说燕麒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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