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苍白的唇瓣紧抿透出淡淡的凉薄,世人都说这样的男人最是无情,可她偏偏就这样一头栽了进去。
阿蝉只知道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相貌最好的,男人馋女色,女人又何尝愿意对着个歪瓜裂枣的男人?人之间彼此互生好感都是始于相貌,只可惜终究晚了一步,若不是她时常趁着中午歇息的那阵功夫偷跑出来看他也不会知道林远南心里早装了别的女人。
林远南在镇上最繁华的一条街支了张桌子,也不像别人立个招牌,只放着笔墨纸砚,若是来人问便回一句代写家书,也能绘得出几幅不俗的画作来。若是无人问他便坐在那里或温书或练字或作画,不管多么喧闹都没能打扰到他,依旧是那般惬意,风度翩翩,更将阿蝉一颗芳心拴得紧紧的。
在这个时代女子先看上男人注定要被人耻笑,她往日里再怎么跋扈不饶人也终究是个会动春心的女子,穿越前的记忆不复存在,而此时更像是一次重生,随着时间的流逝熟悉了规矩,不得不遵守。
从烈日灼烫皮肤的炎夏到凉爽金秋再到寒冬,半年过去了唯有的几次碰面她也不过是匆匆看了他一眼便离开,当中滋味只有她一人懂,直到多年后遗失的记忆全部恢复,她才明白这一切也不过是命中注定,谁亏欠了谁都已经不重要。
去年冬天清河镇下了最大的一场雪,祖母染了风寒几天不见好,她不放心便和方家管事嬷嬷告了假。大夫看过后给换了药方,她去药铺抓药,天色阴沉,脚下积雪厚重想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下起来。走到熟悉的地方还是忍不住想去看一眼,这么冷的天他是不是也休息了,心里惦念着脚步不由加快,她过去只看一眼就回。
这一天没有起风,不似以往跟刀子在脸上割般的冷,整条街上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摊子,小贩蜷缩着身子恨不得将头都钻进领口中,林远南的桌子依旧安静地立在那里却不见人。阿蝉咬咬唇,硬着头皮想着稍微绕远些去寻他的去向,祖母已经喝过一次药躺着歇息了,只要在两个时辰后把药煎成就好,前头有卖糖果子的,正好给祖母买些解解苦味。
她往前不过走了两步不经意在一处无人经过的僻静小巷子里看到方小姐冲着面前的男子哭嚷着什么,神情激动,声音却不大,听不清再说什么。那穿着白衣男子的背影,她看了这么多年,一眼便知是林远南。
他的肩膀上挂着一个布口袋,纸张卷成筒状躺在里面摆放整齐有序,这半年有不少文人雅士赏识他的才情,到如今也能养家糊口。布口袋洗得泛了白依然干净整洁,不管去哪里都带着,想来是个长情的人。他站姿笔挺,如松一般,散发出淡然如烟的味道。阿蝉想走近,整双腿却沉重如绑了巨石,也许是自己心里也想着保留最后一点颜面,便是再中意此人她也不想做窥探别人私事这等行径,刚好有人不小心冲撞了她,让她快速回神买了糖果子便回家了。
自打那次之后,方家小姐很快便定了亲,听说是城中的富贵人家,而林远南照旧摆摊并未见半点伤怀,任风雨如何肆虐都催不悔他脸上的平静。
第二天一早她就着白水泡了个馍填饱肚子去方家上工,祖母虽然腿疼自己做饭吃倒不成问题,她总是把粗粮和菜准备好再走。方家管中午饭,做得简单却也比在家里吃得好,她时常把少见的装回来给祖母吃,年轻人身子骨硬朗,有个小病小痛挺一挺就过去了,这么多年苦日子都熬过来了没这一口不都活得好好的?
方夫人亲自过来交给阿蝉新活,两个月后方小姐要去城里拜会未来夫家的长辈,挑来挑去没一件合适的,请了镇上最好的裁缝来裁衣,款式老气太过严肃不说选的料子也不合心思,想来想去还是阿蝉的针线活讨喜,还特地给阿蝉指了几个帮忙的丫头,宽慰阿蝉说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只是方家的下人都知道夫人有多看重这次会面,实在没办法才想到用自家绣娘,这一次也是赌着一口气。
阿蝉要告假的话刚到嘴边被方夫人给堵了回去,她自己倒不觉得有多为难,此时她的脑海里已经不由自主地出现一整套衣裳,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只是她心里装着最重要的事,好几次想要拒绝,方夫人一听到些苗头就拿好话恭维她,当真是盛情难却。
她并不会因为林远南和方小姐的情愫而生出抵触,毕竟拿人家的工钱很多事情没得挑,她担心家里这两天消停不了,到时候耽误了活便不好了。无奈方夫人执着,她再拒便是不识抬举了,饶是如此她还是当着众人的面与方夫人说家中有事需早些归家。
方夫人不做她想便一口应下来,叮嘱了众人两句便带着林嬷嬷离开了,阿蝉再一次让众人刮目相看,以往阴阳怪气不爱理会她的女子都难得的与她说了两句道喜的话。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她们这些人虽说在方家只占着巴掌大的地儿但总有人想争个高低,阿蝉曾受过不少人的白眼,也撞到过别的女子在背地里嘲讽她,这会儿仿佛是连天都变了,那些妄图在方夫人跟前露脸的现今也和霜打了的茄子打不起精神了。
这些人当中自然有阿蝉的嫂子王秀,清河镇上用女子做工的地方也无非就那么两处,她是去年才来的,加上平日里和阿蝉不对付,即便是在众人跟前露了回脸,她还是不待见阿蝉,今年正月阿蝉不给她面子在大街上为了半斤肉吵吵嚷嚷,害得她回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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