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一下?
他回答不了。因为那句话直白到戳中了他最护疼的心窝子。
“郭颖。”柔软的薄唇轻轻落在她的头顶,低低哑哑的:“再给我几年的时间,行吗?”
他的喃喃带着乞求,几乎近似于低声下气。这种语调惊到了郭颖,差点蛰的她跳起来。
她不曾提过任何的要求,因为他在病床上死里逃生时候就说过了不会放弃。她也认命了这种选择。可是为什么他这会儿要这么说?
而这种语气又让她有着被雷劈了一样的难过?
好多的话蜂拥而至,一起堵在喉咙口想要冒出来。她想把心捧出来,告诉他自己不要他在家庭和事业上做出二选一的艰难抉择。
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巨大的恸压着她,连呼吸都艰难。
骄傲的袁杨,顶天立地的袁杨,傲骨铮铮坚不可摧的袁杨,她心目中永远不会倒下的英雄袁杨。
她一个一个的说服。说服她的父母,说服她的闺蜜。扫平一切的怀疑和障碍,让他放手去飞。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空气像是加了鱼胶粉的液体,一点点凝固成半透明的果冻。
“我不知道谢咏臻有没有跟你提起过,”郭颖出口的声音很轻,而话题更是听起来十万八千里的不沾边:“他在我好友的婚礼上帮我摆脱了一个纠缠不放手的男人。那个男人是我上大学时候的男朋友……我们原来关系很好,说起来他算是我的初恋……他能力强又宠我,事事都为我挡在前面,不管是申请奖学金还是生病了去医院挂号排队,甚至打饭提水这样的小事……然后我就在这段关系里一点点的变小,变得依赖变得懒惰,而且觉得理所应当。后来分开的时候,我一度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没有他天都像是塌了一样,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了。他曾经的那些承诺,一转身就变成了空气里的尘埃,最后连尘埃都消失不见。而就在这个过程里,他让我自动自觉的长成了一株寄生的菟丝花,除了依附寄主去生存,离开就是死亡的结局……呵,我这个时候提这件事这个人不是为了给你添堵。我只是想告诉你,对于和你走到一起,我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或者无知的冲动,我也不想再变成那种盘绕在你身上,只有靠着吸附你的养分才能活下去的藤蔓植物……袁杨,我想跟你并肩而立。尽管现在看来我还不能赶上你,可是我会努力,努力让自己长成一棵树。根扎的很深,在土里和你缠绕密不可分,树干努力向着天空的方向伸展,一起迎接初升的太阳……”
握着他的大手覆在左胸口,那是最接近心脏的地方。
“你能感受到它的节奏吗?我得承认,有时候我也会想着把你拴在身边,一睁眼一抬头就能看见。可那是人之常情啊,女人都有感性软弱的时候,何况感情到了这样的程度,自是会想着朝夕相伴。可是袁杨你想过没有,它也有它的骄傲它的坚持,它想要的那一份陪伴是心甘情愿没有一丝一毫勉强的,不被外力和别人押解靠过来的……呵,我的文艺病好像又犯了,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袁杨,我是认真的,想做什么你就去做好了。退一万步讲,如果将来有那么一天我觉得累的扛不下去,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到时候你再来好好考虑放弃和坚守的问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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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到a市只有不到两个小时,一点钟下了飞机还可以不紧不慢的坐机场大巴回家,连休息带赶晚饭的时间很充裕。
高速客运将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距离无限拉近,日行千里不再是古人神话般遥不可及的梦。只是连带着也失去了很多的乐趣,比如等待和期盼。
从北京离开时候还是寒冷干燥的晴天,到了a市却变成了铅灰色捂雪一样的天气,湿度很大,是以即使不过是零度左右的温度,人还是觉得冷,一直冷到骨缝里直哆嗦。
进家门的时候迎面扑来温热的暖气。郭妈妈接了电话特意开了空调,生怕北方女婿不习惯南方这种阴冷的冬季气候,全然忘记了袁杨的职业属性。
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郭妈妈这样的人。
郭颖从进门就不时偷偷瞄着身边的袁杨。其实原因说起来很无聊很不厚道——
她就是想看看,袁杨改口叫爸妈的时候是不是跟自己前两天一样紧张尴尬。
袁杨的称呼来的极其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更没扭捏作态。
放下了手中袁绍群特意叮嘱带给亲家的一堆贵重补品,直起身腰板倍儿直的叫了爸妈。
那响亮的称呼一下子震住了郭家的老两口。郭妈妈脸上疑似尴尬的起了红云,郭爸爸愣了几秒,很快喜笑颜开的招手让女婿过去坐。
看不成热闹,郭颖也就绝了自己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
拎了洗漱包往外挂毛巾,一边就跟妈妈闲话一些家常。
郭颖结婚的事儿即使没有大范围的宣扬,可是郭妈妈郭爸爸家一些走的近的亲戚都已经知道了。
酒席日后摆不摆现在还很难拍板,只是眼下新婚的小两口回了a市,这顿象征意义的团圆饭是无论如何都要请的,不然说不过去。
郭颖在心底里暗暗数了数,脑袋开始炸疼。
郭妈妈家的姨娘舅舅及自己平辈的表哥表姐就是十来个,加上郭爸爸这边……没有四桌下不来。她不是怕花钱,是怕麻烦。
袁杨倒是一点不憷,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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