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一下,如果有人能注意到她,会发觉她的面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
“你看上去很糟糕,n刚刚问完前台,转头一撑着柱子一副站不住的样子。
“no……我很好,”viola强迫自己站直起来,她的手离开了柱子,“我们进去吧。”
都到了这里,她不能再逃跑。
她不能总想着逃离十八年前的一切,不能总想着得过且过。到了现在她才发觉,自己实际上十分软弱,一边做出一副一切都过去的样子,一边却永远不能直面现实。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们走吧。”她其实还有些颤抖,却挺直了腰板,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容,像是做下了决定。
gideon心里觉得怪异,但他能感受面前的人好像不似之前那般心神不定了。
他笑了笑,自己的组员他自己知道。viola是个开导者,她总是能很好地开解钻牛角尖的其他组员,安抚那些或激动或悲伤的受害者家属。她看上去是一位智者,并不是指reid那样的,而是在感情方面。
然而,她能处理好别人的感情问题,却没办法处理自己的。
gide相处中感受到,她看上去总是风轻云淡,实则可能比bau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执念深重。
支撑她走到现在的不是其他任何东西,而是执念。
他并不知道viola到底在执着什么东西,相信bau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感觉,但他们一直遵守着一个最基本的原则。如果不说,那便不问。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自己能处理好,这是最基本的信任。
gideon感觉现在在viola身上的枷锁似乎轻了一些,这是件好事。
“我来带路。”他回答道。
两人上了楼,3号厅在两楼。
按照之前询问的方向,他们寻了过去,然后便看见了检票人员。
viola心中依旧平静了不少,她的手心出了不少冷汗,但是总不至于站不住了。
她将票子递到检票人员的手中,又看着票子回到自己的手中。
viola深呼吸了一口气,面前音乐厅的门打开着,里面没有亮光传出来,漆黑得像是要吞噬一切一般。
她开始听不见身旁的声音了,耳朵里充斥着爆炸与哭喊声,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viola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左手,疼痛让她的神智归来。
gideon也检完票了,他对面前的女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viola对他微笑,终于朝着自己多年噩梦迈出了第一步。
周围真的很安静,她一步步走上台阶,在最上面往下看,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但几乎所有人都选择安静等待。
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音乐厅里该长什么样viola实在太清楚了。
她觉得恐惧正在抽离出她的身体,随即而来的却是一股落泪的冲动。
viola轻轻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她慢慢向自己的位置寻过去。
bill给她买的票子一向是最好的位置,离舞台不近又不远。
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感受到了久违的平静与安心。
又过了一会儿,边上走道昏暗的壁灯也暗了下来,viola知道独奏会就要开始了。
台上的帷幕渐渐升起,一位年轻的大提琴手站在舞台的中央,他向大家屈身行礼。
大家为这位年轻人献上了开场的掌声。
掌声很快就淡去,年轻人坐在椅子上,将大提琴压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演奏得第一首曲目是巴赫的g大调第一号无伴奏大提琴组曲。
viola几乎是在前几个音节刚刚出来就辨别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绷不住了。
眼泪悄无声息的到访,从她的脸颊上不停地滑落,她几乎要泣不成声,却只能压抑着自己所有的声音。
是巧合吗?可能是巧合吧。
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母亲献上的曲子。
当时她才不过堪堪8岁的年龄,而舞台也不过是在家里的音乐厅。那是母女之前的小游戏,在她们两人生日那天,互为对方送上一曲曲子。
因为这是礼物,不能让母亲为她伴奏,她就选了一首无伴奏的曲子。
正是这首巴赫的g大调无伴奏曲目。
她全程静默着,一边流泪一边听完了整场独奏会。
h的儿子是个真正的天才,她听得出来。娴熟的技巧,充沛的感情,每一首曲目都表现得非常完美,即使有些地方有小小的失误,却也不能掩饰他在大提琴上的天赋。
她心里有了些安慰,对这对母子也有许多感谢。
如果没有这一切,她有可能永远都会被过去牢牢锁拷着,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是时候向前看了,她对自己说道。
夜风还是很寒冷,但她却不再想来时那样忐忑不安。
viola脸上的笑容变得轻松了许多,她呼了口气,转身又看向音乐厅,那已经不再让她惧怕。
已经不再是她的噩梦。
“你看上去很开心。”gideon才从怀念与欣慰感谢里走出来,脸上的弧度。
“是的,”她回答道,“他很好,h会感到高兴的。”
gideon也露出了些许笑容:“是的。”
“可惜今天刚刚飞过来,明天又要马上道。
“我们就是这样的工作,不是吗?”gideon回答道。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各回旅馆了。
viola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个音乐厅。
普通的,最小型的音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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