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临若是嫁给她,恐怕她得十二个时辰不离身地在她身边,虽然越子临不怕什么登徒子,她还能杀了一城的人袖子上都不沾血。
段长歌凝神沉思的表情真是有趣,越子临拿沾着糖的手指勾她的下巴,道:“想什么呢?”
“无……”
“想我?”越子临眨眼猜测道。
段长歌一下和她离了半丈远。
越子临保持着这个姿势,道:“我就开个玩笑,你慌什么?”
真要是清风明月还怕这些玩笑?心里有鬼的才惧被戳穿了心思。
越子临垂眸笑了,心思莫测。
段长歌深吸了一口气道:“无事,某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未等她回答,人就出去了。
越子临玩着自己的头发,也不挽留,任她走了。
反正总是她家,她还能不回来不成?
段长歌确实很想不回来,她并没有去处理公务,而是又一头扎进了楚阁。
莺莺燕燕,歌舞升平。
身娇体软的舞女给她敬了一杯酒,她仰头喝了,对方嗤嗤地笑了起来。
“怎么?”
歌女用染着蔻丹的手点了点段长歌的下颌,道:“少卿这是吃糖吃到这来了?”
越子临抹上去的。她心道,接了另一位的帕子擦干净了下颚。
歌女道:“少卿可是有心事?”
“此话何解?”
“您的心思都写到了脸上了,”歌女在风尘场里呆了五六年,见过了太多的人,段长歌是常客,寻欢作乐时从不想别的,哪像今日,脸上写满了心事,她凑趣道:“奴家祖上曾有人可推命测字,奴家小时也学过一点,少卿要不要让奴家算算少卿因什么不高兴?”
另一个歌女调笑道:“测因什么不高兴有什么意思?长眼睛都看得出段大人是为情所伤,你倒不如算算这段情的结果。”
“你以为算命是挑菜卖r_ou_,想要什么要什么?”歌女笑骂道:“不过要是段大人想,奴家也能测,不过需要那位贵人身上的东西。”
“比如?”
“汗巾玉佩吊坠,样样都可。”
可惜越子临这些东西样样不带,唯一见她拿剑之外的东西就是那杆羊脂玉的烟枪。
等下,段长歌惊觉,她要的是自己心上人的东西,她为何想的是越子临的东西?
段长歌闭上眼,沉默了好久,把刚刚那歌女用来擦她下颌的帕子递过去了,道:“糖是她抹的。”
话音未落,整个雅阁爆发出一阵娇笑。
“我的好大人,”那个要给她算命的歌女笑得都直不起腰了,“帕子是我的东西,糖是那姑娘抹的,我怎么知道谁是谁?”
段长歌仿佛想到了什么,铁了心了,道:“你说你的,某来分辨是谁。”
歌女见她如此坚决,只能拿着这帕子算,让人拿了犀角点了,在帕子上熏了一圈,不多时就见帕子的颜色微变,显示出一些纹路来,“算得不准,大人不要怪我就是了。”
段长歌点头道:“自然。”
歌女拿着帕子细看,脸色变了几番,不知是看见了自己的命,还是看见了越子临的命。
“我挑着带糖的地方看的,”歌女的声音早无方才的欢悦了,瞅着段长歌的脸色,极小心翼翼地道:“这位贵人,出身极高,恐怕是公侯之家,不过后来家道中落,流落风尘。十四岁时有一道情思,不过极浅,这么多年几乎断了。现在倒有旧情复燃的架势。”
“那你说说,这段旧情,会有何发展?”
☆、第三十二章 玉骨
歌女顿了顿, 才道:“初缱绻温柔, 后有对立之像, 最后倒是, 倒是……”
“倒是什么?”段长歌道。
“倒是很平和。”她蹙眉道:“不该啊。前面已经决绝,后面怎么会那么平和?”难道决绝化解了不成?可那命相分明十分凶险。
“平和是什么意思?”段长歌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指何时握紧了。
“颇有浮生静好人安之感。”只不过这浮生静好人安有些微妙, 她不太明白。
可这到底是冲突了,歌女又道:“不若, 我再算一次。”
段长歌沉声道:“不必了。”
段长歌走时, 歌女还在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引得段长歌不高兴了。
“可命相就是如此啊。”歌女道。
旁边的歌女道:“玉汭姐姐好糊涂,你只说那位贵人有情思, 却没说引她情思的人是谁, 段大人难道不吃味?”
玉汭惊道:“啊呀,我以为段大人知道我说的情思是她。”
那歌女用袖子掩着面笑了,道:“若是早就知道, 彼此通了心意,她哪里需要来买醉?姐姐糊涂了。”
……
少有情思, 旧情复燃。
段长歌按了按太阳x,ue, 只觉得头疼得要命, 她一身酒气,又不用人扶,跌跌撞撞地自己回了房。
越子临当时早睡了,房里很是安静。
她和她一纱帘之隔,月光入室, 越子临的脸在月光中恬淡宁静,她闭眼时就是清雅的美人,睁眼方知锐意。
这样的女人,能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这样的女人?
她掀了帘子进去,坐到床上。
她明白了,她对越子临为何如此放肆容忍。
没有心思还好,有心思就不能在一处住了,弄得好像刻意占对方便宜一般。
她起身,正待出去,越子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段长歌一惊,越子临声音软软绵绵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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