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
打得不大,一局一块,混时间。
今天他吃过早饭便出门了,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钟旭招呼完最后一位顾客,把钱放进抽屉,抬手看表,快十二点了。
师傅没回来,蒲娇也没来。
他拿出手机看,又多了几条生日祝福,来信人都不是她。
虽然她没有说要来,但钟旭知道,她不会不来。
这么大上午,按理说早该到了。
他有点担心,给她拨了电话过去。
话筒里嘟声刚一响,他就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铃声。钟旭心一松,掐断电话。
下一秒,她和师傅有说有笑走进院子。
钟旭快步过去,顺手接过她抱在怀里的袋子,还挺沉。
他扫了眼,这次不止西瓜,还有苹果香蕉,一些糖果和小面包。
他忍不住说,“买这么多不嫌重。”
她揉着肩,“重啊,但我一逛超市就没忍住。”
他听得好笑,看她的目光带着几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
她被他看得一怔。
老头看不下去了,“盯着不转眼是咋回事,脸上都有花呐!”
他把盒子往钟旭怀里一放,“臭小子,光顾着娇娇,不管师傅呐。”
钟旭赶忙用空着的手稳住,嘴角一抽,蛋糕盒子,能有多重?
师傅背着手往屋里走,似自言自语,“做饭咯。”
蒲娇被刚才师傅一句笑话闹得微微脸红,她也错身往里走,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师傅,您今儿输了牌吧?”
师傅头也不回,“不能,师傅这技术,打遍王家镇无敌手。”
“吹牛。”
“嘿!你还不信!下午带你去见识见识。”
“好呀!”
……
这一唱一和,钟旭乐了,摇摇头,抬腿跟进去。
现成的菜,下锅炒炒就行,一会工夫的事。
钟旭掌勺,他一系列翻锅颠勺动作行云流水。
铁锅,料子扎实,沉得很。
蒲娇看得目瞪口呆,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手臂上。
肌肉鼓起,硬硬实实,一看就特别有劲。
蒲娇心一惊,又一紧,脸红心跳,急忙撤开目光。
等到吃进嘴里,味道竟然也不错。
蒲娇暗暗想,他似乎无论干什么事都很厉害。
还是老规矩,吃过饭,吃生日蛋糕。
今年已经是蒲娇为他唱的第三首生日歌,轻柔的调子,入耳动听,淌佯心间,滚滚发烫。
钟旭的愿望一直没有变,对他来说,这样的日子已经很好了。
吃了两口蛋糕,发现蒲娇眼睛发亮、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
钟旭问,“怎么了?”
她笑,“味道好不?”
他说,“不错。”
她说:“你认真一点,再吃两口看看?”
钟旭有点疑惑,他听她话照做,仔细尝尝,好像有点不一样?没那么甜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钟旭目光灼热,“这是你自己做的?”
之前她说班上有个妹子会做糕点,她去学了一手。
她“嗯”了声,“你不喜欢吃甜,我少放了糖,这个程度能接受吧?”
钟旭毫不犹豫点头,“好吃。”
是她亲手做的,哪怕甜得发腻,他也能吃得一点不剩。
蒲娇两眼弯弯,“好吃你就多吃点。我第一次做蛋糕,还担心搞砸了,幸好你不挑。”
钟旭一颗心软得稀巴烂,“我很喜欢。”
师傅高血糖,不能碰糕点甜食。
蒲娇吃东西像猫,吃得又慢又少。
最后几乎整个蛋糕都被钟旭解决掉,蛋糕盒空了,他还一愣,尤觉不够。
蒲娇再一次目瞪口呆,然后笑起来。
夏天的午后,日头大,外面树林中蝉鸣不歇,偶尔吹进来阵阵微风,让人困顿。
这时有客人上门买农具,钟旭开始下午的忙碌。
蒲娇打了个哈欠,去睡午觉。
没睡多久,师傅在院子里喊她去看他打牌。显然,老头对于“吹牛”一事有执念。
蒲娇跟着师傅去茶馆,他们打的牌是长条形,叫做“大贰”。
蒲娇拉了把椅子坐在师傅身后观看,看了半天,没看懂。
不过师傅倒还是真的局局都赢,笑眯了眼。
牌搭子都是老头,其中一个戴着老花眼镜的问,“王铁匠,这是你孙女呐?”
师傅慢吞吞理牌,“算是吧。”
“嘿,什么叫算是吧?”
师傅笑而不语。心想,我徒弟未来媳妇,可不就算是嘛。
蒲娇哪知道老头心里的弯弯绕绕,一心只注意他手里的牌。
一下午,师傅统共赢了二十来块钱。散局时,顺便在旁边小卖部给蒲娇买了支雪糕。
是读小学时吃的玉米棒雪糕,一袋有两根,外面薄薄一层软皮,里面裹着奶味冰淇淋。
以前她特喜欢吃,没想到现在还有卖。
她有点高兴,一路吃得津津有味。
回到铁铺,落日余晖温柔又美丽,院子里的一切都格外美好。
钟旭站在井边,打了一桶水冰镇西瓜。
他刚冲过凉,额前短发湿漉漉的垂下来,身上的硬气,柔和不少。
蒲娇走过去,伸出手,“吃不吃雪糕?”
他摇头,女孩子和小孩才爱吃这个。
她仰着脸,双目透亮,带着点撒娇的语气,“你吃嘛,刚好我们一人一根。”
说着,已经撕开包装递到他嘴边。
都这样了,钟旭真是没办法拒绝,老老实实吃了。
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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