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
“哎?”她一时想象不出,只好道,“君上真的不下来坐会儿?”
魔君踌躇片刻,总算朝着她伸出手,骄矜道:“扶着本座,我怕烂泥弄脏了靴子。”
“地上干得很,哪里来的烂泥……”沐琼茵小声说着,却不得不轻轻持住了魔君的手。
指尖微微一碰,他倒趁势握住,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一瞬,轻身一跃便进了绿纱帐。绵绵麦子长而密,在夜风吹拂下微微摇晃,沙沙作响。
借着夜色,沐琼茵掩饰过了一丝波动,俯身为他弄出一小块空地。他端着架子正襟而坐,四周尽是绿麦,空气中浮动着草木青涩气息。
抬起头,见沐琼茵还站在近前,魔君缓和了语气道:“你怎么不坐下?”
她看看狭小的空隙,拨开一丛麦子后坐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抱着双膝心有所思。他端坐了片刻之后,还是按捺不住地开口,“你又在想什么?”
沐琼茵支着下颔,往村子方向望了一眼,“君上不觉得这村子有些怪异?原本看房屋数目应该有二十多户人家,但刚才走了一圈,有很多屋前长满荒草,屋内也是一片漆黑,像是早就没人居住。仅剩下的这七八户人家又都不敢留人过夜,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魔君淡淡道:“而且那些人看上去都面目憔悴,枯瘦无力,整个村庄上方隐隐有鬼气缭绕。”
“难道刚才那些都是鬼魂?君上早就看出不寻常之处,怎么也不吭声?!”她惊诧道。
魔君却一哂:“你是妖,我是魔,难不成还怕鬼?”
“……谁说我怕了?”沐琼茵垂下眼帘,拨弄着腕间的红珠。
他心里一动,鼓起勇气道:“不论什么鬼怪,有本座在此,都休想伤你一分一毫。”
沐琼茵讶然抬头,微茫的夜幕下,只能看到对方朦朦胧胧的面容,可是他那种欲说又止的满怀惆怅,还是让沐琼茵感到无措。
她只无声地点点头,没有接他的话。
夜色渐浓,四野寂静,偶尔才有不知名的鸟儿在远处发出咕咕的叫声。魔君看着近在咫尺的沐琼茵,想到自己的热情又得不到回应,不免有些黯然。原先在脑海中转了几次的话题,也都被狠心压制了下去。
沉默过后,沐琼茵撑着下颔向他道:“君上昨夜都没好好休息,趁着现在还没什么事情,就先睡会儿吧。”
他没有吭声,一动不动地坐了片刻,感觉这氛围实在尴尬,才默默地背对着沐琼茵睡在了麦田里。
微冷的风阵阵袭来,麦浪随之起伏翻涌,犹如海潮起落。沐琼茵望着魔君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才想要站起另找个地方休息,却忽听他低声道:“镜无忧。”
“什么?”她愣了愣。
“你过来。”
她迟疑着往前走了几步,借着清浅的月色看到他睁着的双眼,如黑曜石似的莹墨无瑕。
“怎么了,君上……”她低下视线望着魔君,他躺在昏暗处,静静地看她,犹豫许久才道:“你为什么时常不搭理我?”
沐琼茵心头晃荡了一下,“没有,属下怎么敢……”
“不要与我说这些敷衍的客套话。”
他打断了她的话语,墨黑的眸子在月光下更显沉渺,“是我说的话,让你难以回应吗?”
她愣怔着,情绪如古树枝丫盘绕错杂,隔了一刻答道:“是的,属下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或许说,给不出君上想要的答复,所以就索性沉默以对。”
这回答很是直接清楚,令魔君怔在了那里。他没有想到沐琼茵会如此回复,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这简短的话语冲击得头脑混沌。
——给不出想要的答复……她的意思就是明确了不愿意跟自己再走近一些,再要好一些么?
他睁着眼睛躺在黑暗里,听风声吹过麦田,萧萧瑟瑟。这情形就像是自己小时候无处可去,被众野兽咬伤后,独自躲在草丛里蜷成一团。
几乎想哭了。
哪怕只是给一点点机会,一丝丝希望也好,为什么就这样决绝呢?
他攥紧了手掌,不甘心地道:“是因为我地位太高了让你敬畏?其实有时候,你也可以不将我视为君上,或者,比如就像你之前说的,把我看成是师兄……师弟也行。”
她听得出君上是在强撑,不免起了几分怜悯之意。踌躇了一会儿,只得道:“你不是还要做我的师尊吗?”
“那是开玩笑的。”魔君连忙翻身坐起,看着她的眼睛,“我现在又想当你的师兄了。”
她垂下头,“当我师兄有什么好的?”
原先还萎靡不振的魔君一下子好似活泛了起来,认真地道:“师兄好啊,可以教你法术,陪你读书,有什么难事烦心事,都有师兄为你解决,还不要任何回报,你难道不想有个这样的人待在身边?”
沐琼茵被他缠得没办法,无可奈何地提醒,“您明明是魔君,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
他却难得愉悦地笑了笑,拽拽她腰间垂下的丝绦,“现在不是出了魔界么,在天虞峰上,我是魔君。在这广阔天地里,我也可以当你的师兄。”
“……可是您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师兄的风范……”
他立刻站起身,伸手比着两人的高度,挺着胸道:“你瞧,本座比你高一些,难道还不够格?”
“哎呀,我不是说身高……”沐琼茵哭笑不得,他却趁势将手搁在她头顶,还往下压了压。她正想反抗,却忽听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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