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合的安神香找了出来。
打开密封的香筒,放在鼻下轻嗅。
香气平和香韵还在,赶忙点了一支香。
香韵散开,秦老娘的呼吸渐渐平缓,慢慢入睡了,可到底又轻又浅,显然仍旧睡得不大安稳。
花椒同香叶窝在床里,茴香和丁香坐在床沿,四个屏气凝神、一动不敢动的小丫头守住了秦老娘,哪都不肯去。
秦连龙暂且安抚好了眼见秦老娘病倒,红了眼眶一定要给秦家一个交代的周大成,又请杜氏兄弟看住了他,才过来堂屋同舅太公、老舅公商量着应对事宜。
姚氏妯娌几个一壁料理午饭,也一壁在同老舅婆窃窃私语。
也是直到这会子,才知道张氏姑嫂到底嚷出了甚样话儿来。
杜氏脸色铁青,可到底忌讳着周大成,不忍带累了他的名声叫他难堪,只好把怒火往肚子里咽。
屋里屋外再没了往日的欢快和朝气,同人略打了几个招呼就匆匆往家赶的秦老爹秦连虎一进家门就敏锐的觉察出了。
小丫头们竟未蹦蹦跳跳地出来迎他们。
等看过睡中仍旧青白着一张脸、蹙着眉头的秦老娘,挨个儿抱了抱耷拉着眉眼的花椒和香叶,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秦老爹头一个担心的就是周大成和张氏的两个女儿,问着姚氏:“金桂、银桂两个丫头在哪呢?可被吓着了?”
自是多少有一点的。
哪怕一听见张氏同人吵嚷了起来,老舅婆一见情况不对,就叫儿媳妇把唬的瑟瑟打抖的金桂银桂带回了自家。
可这样大的动静,还有这许多的闲言碎语,两个小丫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哪能不被吓着的。
秦老爹听着就叹了一口气,又找到了正在东头园子里埋头苦干的周大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事体已经发生了,不如让它过去,要紧的是这事儿到底该如何解决。”
周大成垂着脑袋,攥成了拳头的双手都在颤抖,却只说不出话儿来,秦老爹就温声问他要不要在自家住上两天,还道:“我的意思是你同张氏先分开两天,各自冷静下来再好好谈谈。也多听听她说话,两口子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老舅公虽很不赞同,这样的事情就不能姑息,这样囫囵过去了,有一就会有二,还不得没玩儿了。
可他都知道的道理,他相信秦老爹也不会不明白的。
说到底还是可怜孩子可怜周大成,才不再追究这桩事儿。
可秦家不追究,不代表周大成两口子之间就能这样囫囵过去了,也劝着他:“你姑丈说的对,人哪能不犯错,既是错了,你这个做丈夫的就该告诉她,也给她个悔改的机会才是。”
周大成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可到底,还是朝着秦老爹和老舅公一颔首。
秦老爹略松了一口气,又叫秦连虎仔细着他,也多拿话儿劝劝他,才有工夫寻思该如何应对之后显而易见的麻烦事儿。
只还未商量出个结果来,下工下学陆续回来的秦连熊、秦连豹和大堂哥等人俱是脚步匆匆,神色肃然。
家中众人这才知道,自家壅制白芹赚了大钱的消息,已是传遍了十里八村了。
不由得苦笑连连,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了。
却不知道之前张氏的娘家嫂子已经嚷的左邻右舍的都知道了,找上门来的这一路,又是碰见熟人就要啐口大骂张氏一遭,说她坑害娘家人。
这一句两句的带了出来,很快就轰动了乡野,被人当做一桩新闻儿,长了翅膀般的传说。
至于周家湾的这一干乡邻,本就都在传扬秦家背着他们在发财,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探寻一二罢了。这会子被张氏姑嫂嚷了出来,才知道秦家在背着他们种甚白芹,都卖到京城与那些个大官儿吃去了,竟比猪肉还要贵!
自是翻了天的。
好些个人家再是坐不住了。
只到底还不大好意思就这样直截了当的往秦家来,就往老舅公和周大生家跑。
当晚就踏烂了两家的门槛。
只周大生本就是个翁冻货,锯了嘴的葫芦,不管人是套近乎也好哭穷也罢,他总归是一言不发的。
吕氏也是不胜其扰,可轻重还是晓得的。何况知道自己不善言辞,多说多错,亦是一句话也不肯说的。
老舅公家,那就更别指望了。
老人家早就警告过了家中的大大小小,一个音儿都不许往外透。若是哪个管不住自家的这张嘴,趁早直说,他自有办法叫你不敢开这个口。
家里头的儿子媳妇自然没人敢挑战老舅公的权威,何况头茬白芹的一百两银子已是到了手,还有甚的比这个更有说服力的。
就算有人心底存了些模模糊糊的想头,眼见张氏闹的这一出,自此后再不会有甚好日子过,自然暗自警醒,赶忙把那些个想头烂在肚子里。
不过也有妇道人家眼见无处下手,眼珠子一转,包了半包红糖,或是装了几个鸡蛋去探望张氏。(【biquwen.cc 笔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病倒
张氏敷着半边脸颊躺在床上,却是白天黑夜的睁着眼睛只睡不着。
两个女儿被吕氏带走照看了,周大成走了就再未回来过。
吕氏除了一天三顿的送饭过来,再不同她说一句话。
她也懒得理会她,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氏并不傻,否则她就不会暗中留意白芹的壅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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