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若宁呢?”
若兰哭了一阵,止住眼泪,离开了她的怀抱,拿帕子左右擦着,“阿姐她在扬州呢,她去年嫁了人,姐夫对她可好了。”
“其实,少夫人和林兄一起去支月国寻找岳父大人了。”站在一旁的廷泽掩唇清咳一声,开口道,“林兄怕你跟去就捏了个七色莲的谎,让我把你带到京城照顾。”
“啊,怪不得我喝的药跟原来的一个味,还以为七色莲是无色无味的奇药,尝不出味道呢。”若兰一拍脑门,斜着眼给廷泽飞去一个恶狠狠的眼刀,“你倒好,现在才将实情道出,当我好哄骗。”
廷泽有些难堪地低下头,耳根有些红,“我也是为了你好。”
玉鸣沙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唇边笑意浮起。她拉着若兰的手在桌边坐下,若兰则拿起桌上的水壶到了一杯水,奉与她,“阿娘,这里又黑又破,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我一定想办法救您出去。”
“阿娘出不出去不打紧,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鸣沙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娓娓道出往事,“我离开的这些年其实是被玉罕囚禁在她卧室的密室中,她以你们的安危威胁我帮她协理朝政,前些日子她告诉我江先生,也就是你们的阿爹,他来到支月国四处打探我的消息,被她关押在大牢中。我情急之下骗她近身点了她的穴,从她身上搜出钥匙,打开了束缚我多年的铁链。我戴上早就制好的面具,化装成玉罕的模样命人放出你阿爹,但是就在同一天,我被迷迦等人塞进了使宋的马车里。就这样,阿娘千里迢迢地来到了汴京。上苍怜悯,居然让我们母女相认,阿娘真是太高兴了。”
廷泽脑中转了几转,但未想到合适的称呼,现在叫岳母大人似乎言之过早,犹豫一瞬后,向鸣沙揖了一礼,问道:“您离开支月国之前,玉罕国主没死吗?”
“是的,我只点了她的穴。”鸣沙回忆道,“我在路上走了三天,也没有听到玉罕缉拿我的消息,我怕她出事,就写了一封手书命人传给迷迦,让她去密室救人。”
“为何玉罕要囚禁阿娘你呢,而且这一囚就是十几年。”若兰疑惑道。
鸣沙抬手遮目,叹了口气,“这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他们离开之后,玉鸣沙靠在桌子上渐渐睡去,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迷蒙中,那些锥心刺骨的话又在她脑中盘旋,挥之不去。
“鸣沙,你从小事事强过我,国主的位置是你的,耶律大哥也只喜欢你,为什么天底下的好事都被你一人占尽!”
“阿德,如今你已成功接近了玉鸣沙,娶了她,对我们的大业有莫大的帮扶。只是她一日不继任王位,就存在变数,依叔父之见,你需将玉罕也一并娶了,方是万全之策。”
往昔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支离破碎,回忆的尽头却是江颂映在水面上瘦长的身影。他穿着一袭青灰长衫,撑着小船笨拙地摇着橹,撒网收网,汗透衣背,只因她随口说了句想买一只新钗。
数日后,辽国大兵压境,皇帝调出重兵抵御边患。三日后,三十万辽军悄然驻扎在汴京城外三十里处,如从天降。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王选手拿拂尘,小跑着跟在皇帝身后,苦口婆心地劝着。
皇帝衣衫散乱,发髻歪斜,手持一柄龙泉剑,怒气冲天地往应贵妃住的甘泉宫走去。
“皇上,臣妾……”应贵妃刚从玉华殿中走出,还未来得及辩白,就被皇帝一剑刺中腹部。
皇帝目呲欲裂,怒吼道:“上次恒儿周岁宴上的事,朕顾念旧情,悄悄揭了过去。这些年来,朕自问无愧你们应家,谁知你那兄长竟通敌叛国投靠辽人,你们应家人都是这般狼心狗肺,负义忘恩,朕先杀了你这个恶妇,再找应鸿寰那个老贼算账!”
应贵妃双眼瞪如牛铃,惊恐地滑落倒地。
当夜,低沉雄壮的号角声在城外响起,人们在震天的马蹄声和厮杀声中惊醒,廷泽亲率禁卫军击退了辽军的第一次进攻,汴京得到了暂时的安宁。他巡视一圈,命部下巩固防卫后,从城墙上走了下来。
城内禁军只有五万人,加上临时征调的闲散壮年男丁,勉强凑足八万。经此一役,兵力已去了十之五六,城外驻扎的辽军皆精锐铁骑,边关的将领一时调转不及,着实令人堪忧。
街上店铺紧闭,行人稀少,多是百姓自发搭建的一个个临时帐篷,用来安置伤患。
他在一个帐篷前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泽,怎么样了,敌军还会打来吗?”若兰转身一看是他,就急着问道。
廷泽一把将她拉进怀中,贪婪地闻着她发间的气息,安慰她道:“不用担心,再撑四五日,等到荀将军调兵回来援师,一切就会有转机。无论情况如何,我都会护着你们。等辽军撤退,我们就成亲。”
“嗯。”若兰抱住他精瘦有力的腰身,重重点了点头。
外面兵荒马乱,人人自危,天牢这边就无人顾及,廷泽命人把玉鸣沙从牢里放了出来,让她跟若兰住在一处。因他议事都在宫里,所以将他们安置在了他曾经住过的武德殿中。
玉鸣沙听说了此事后,问向廷泽,“不知辽国现任国主可是耶律德?”
廷泽应声道:“正是。”
鸣沙低头思虑一刻,提议道:“我素日与耶律德有些交情,能不能让我给他写一封信,劝他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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