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人,纵然已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吓得倒退了一步。
才几天不见,柳西整个人都仿佛成了苍白的纸人,若不是胸膛还在微微起伏,莺歌都要以为她是个死人了。屋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就是点了两炉熏香都压不住。
“这,这是怎么了?”莺歌吃惊道。
“大出血。”柳楚红了眼圈,带着哭腔回了句。
床上的柳西突然动了动,她睁眼看着床边,哑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莺歌有些惊慌道,“我,我去给你请大夫吧。”
柳西笑道:“已经请过大夫了,治不好了,我知道。”
莺歌皱皱眉,扭头走了。她从后门出去,跑到长巷门口那家人的院子里,拍了拍房门:“邵姨?”
一个面容白净的胖乎乎的中年女人开了门,有些惊讶地看着莺歌:“你,你不是左韶舞大人屋里的那个丫头吗?”
莺歌从门缝里挤进去,对邵妈妈道:“邵姨,柳西病了,你能去看看她吗?”
邵妈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更多的是惊讶:“我看什么?你该去找大夫。”
“你也是大夫。”
两人默默对视了半响,最后邵妈妈先露了怯:“我就知道,江意那女人知道了。”
“她不知道,是宫里的人告诉我的。”莺歌诹道,反正邹妈妈也没那个胆子去确认,“你是冯太医的女儿,先皇后病逝,替她诊治的两个太医都被砍了头,家里的女眷就入了教坊,男丁去了漠北开矿。你自幼随父学医,一进教坊就治好了前任左韶舞大人积年的旧病,才被调入厨房,嫁了邵管事为妻。这些年你借着出门采办,一直在外面偷偷替人看病赚钱,就是为了打听自己弟弟冯唐的下落。”
邵妈妈的脸白了,她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莺歌见了,咬咬牙,丢出一个重磅筹码:“邵管事对你不好,他病了,你不肯治他,坐看他被庸医治死。这算不算杀夫?”
邵妈妈后退一步,坐在炕沿边,被莺歌的话逼到这份上,反而不怕了。她挽了挽头发,冷笑道:“你要去告发我?”
“不,我要你去给柳西看病。”莺歌挺胸道。
邵妈妈神色不明地看着莺歌,沉声道:“谁叫你来的?柳家那两个女人没这个城府。你说不是江意,那又是谁?”
“我说了,是宫里的人。我替他们做事,他们就卖我一个好。”莺歌继续诹道。
邵妈妈猜疑道:“李公公?他不是江意搭上的吗?”
“你猜不到的,别废话了,收拾好东西跟我走。你也别想着灭我的口,我可不是你那病鬼相公。”莺歌厉声道,只是这话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口中说出,显得有些滑稽。
邵妈妈缓过劲来,冷冷地看了莺歌几眼,才从枕下取出一个布包放在怀里,随着莺歌出去了。
上辈子邵妈妈在外面替人看病不小心治死了人,那人把邵妈妈扭去送了官,教坊里的人才晓得一向闷不吭声的厨房娘子还有这样的来历和本事。
两人偷偷摸摸背着人,上了二楼进了柳楚的屋子。柳楚见到邵妈妈很惊讶,看到邵妈妈走到柳西床前给她把脉后更是吃惊得眼珠子要瞪出来了。
邵妈妈看完脉,捏着柳西的下巴,凑近了去看她的舌苔。柳西任人摆弄着,脸上的惊疑之色一点不比自家妹妹少。
“有点麻烦。”邵妈妈嘀咕道,“药你们是吃不起了,只能扎针,疼且不说,至少要扎半个月才能好。”
“没事,她不怕疼。你每天就这个时候来,我替你把风,不会让人瞧见的。”莺歌果断道。
邵妈妈便打开布包,让柳楚拿了蜡烛来,在上面把银针烧了烧,开始给柳西下针。第一针下去,柳西就疼得叫了一声,只是她没什么力气,那声音便闷在了嗓子里。
一刻钟后,邵妈妈收了针,把手探到被窝里摸了摸柳西的脚,吩咐柳楚给她加了个汤婆子:“这半个月她的脚部绝对不能受凉,不然这针就白扎了,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了。”
柳楚忙不迭地点头:“明白。多谢您!”
“别只知道谢,诊金记得付。”邵妈妈板着脸,看也不看她,收拾好东西出去了。
柳楚下意识地送了两步,然后才转过头,狐疑地看着莺歌道:“她会医?你怎么知道的?”
还未等莺歌回答,柳楚便自顾自道:“是了,从左韶舞大人那听到的吧?”
莺歌顺势道:“对,我是假借左韶舞大人的名头请的邵姨,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啊!”
柳楚忙道:“我知道。只是,你这样太危险了,要是让左韶舞大人知道了……”
“先把柳西姐姐的命保下来再说别的,你们能不能想个法子,让柳西姐姐转成杂役?”莺歌问道。
柳楚犹豫了下,待要说什么,听得外面梆子声响,猛地回过神道:“你快回屋吧,到你就寝的时辰了。”
莺歌也惊了下,匆匆叮嘱了句,让柳西柳楚瞒好了邵妈妈的事,便急急忙忙回了自己的屋。见江意还没回来,莺歌松了口气,快速地脱了外衣,给江意打了热水放在脚踏边。
她正在试水温,就听到门嘎吱一响,江意喝得有些微醺地进来了。
莺歌迎了过去,接过江意的斗篷挂在衣架上,扶着江意坐到了床边。江意脸红扑扑的,怔怔地看着莺歌,轻声道:“你可别怨我。”
莺歌愣了下,不敢看江意的脸,缩着头道:“左韶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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