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梧宫万年如一日,殿外的花cao依旧长势茂盛,两棵巨大的梧桐穿云而过,墨绿的叶子浓的几乎化不开,他在门前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很久都没去尘池了。
顺着小路往尘池去,先前的结界早已撤去,里里外外的花cao重新融为一体,长得不分你我,红莲一如既往开的茂盛,还冒出几株即将盛开的花苞,拂羽将视线挪到池边的树下,他记得,他就是在这里第一次化为人形,抱着宣离睡了一夜,那是他这一世,唯一一次那样平和的抱着他。
一幅幅过往的画面涌上心头,他和宣离的争吵,嬉闹,哪怕是那人怒不可遏的打骂,如今想来,也都是怀念的味道,他成日躺在这池子里,睁着眼睛盼着人来,待人来了,却又傲娇着不肯给人个好脸色,那时候就很信赖他了吧,可惜那时候除了想着什么时候能吃个好吃的桃子,别的哪顾得上呢。
拂羽脱了衣服钻进池子里,水一如既往的凉,他低头看了看水中的自己,竟一时觉得陌生的很。
红莲香气在侧,拂羽不由昏昏欲睡,正当困意上脑,打算会一会周公时,坤沅急匆匆的跑进来,还差点被自己的衣袍绊个跟头,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朝拂羽道:“殿......殿下,云依殿下,仙逝了。”
第36章
云依的突然离世拂羽始料未及,他急匆匆的穿好衣服往下界去,刚走至一半就被迎面而来的司命拦住。
他神色紧绷,抓着拂羽的手腕就往回拉,拂羽本就懵着,被这么一拉更懵了,然而司命的力道大的出奇,不容置疑的直接将人拽回了上梧宫。
进入府邸的一瞬,几千年不曾关闭的府门被一阵烈风裹住,“嘭”的发出一声闷响。
继而整个上梧宫都被透明的结界覆起来,司命y-in沉的看着他,突然出声问:“云依,是不是你做的?”
拂羽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的目光划过头顶的结界,戏谑的笑了一下:“星君是什么意思?”
司命丝毫不避讳他的眼神,他沉沉的盯着他,继续问:“云依灵脉碎断,五脏六腑皆损,是不是你?”
拂羽笑了,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避开话头先问了一句:“星君如何觉得会是我?”
有一瞬间,司命觉得自己似乎不认识他了。
司命近日忙得焦头烂额,人界灾乱,天界动荡,妖界又蠢蠢欲动,已经好几日不曾合过眼了,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告知云依没了,而天医诊断的结果,五脏六腑皆受离火侵蚀,三魂七魄分崩离析,灵脉从手腕一路断至全身,天界能做到如此地步的,除了拂羽还有谁?
所以他急匆匆的从云依的寝宫出来,先一步踏上上梧宫,如若真的是拂羽做的,那便是谁都保不住他,可司命也疑惑,拂羽能出离火,能碎灵脉,那魂魄,又是如何震碎的?神仙魂魄除非化归以至无可挽救,平日里哪怕是跳了诛仙台也能保一丝残魂,可云依碎的彻彻底底,竟是连一丝一缕也未曾保住,拂羽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生吞人的魂魄吧?
“云依的五脏六腑,都是被离火烧尽的,到底,是不是你?”司命的声音有点抖,他迫切的希望对方告诉自己,不是的。
然而对面的人沉默良久突然抬起了头,结界之上是浩浩荡荡的天兵,他收起表情,看了司命一眼,然后抬手撤掉结界,缓缓走出府邸,没有回答司命的问题。
天君立在云端之上,阳光从他身后投下来,衬的整个人y-in沉恐怖,也是,天君上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死了,确实该是这幅表情。
拂羽站在下方淡淡的开口,他说:“我不反抗,别伤了这里的花cao。”
云上的人明显滞了一下,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狠狠甩了一下袖子,转身离去,天兵上前至拂羽身旁,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走出几步,他忽然停下来回头去看,坤沅和司命站在门口,一个茫然一个惋惜,拂羽却浑不在意的笑了笑。
“坤沅,看好府苑。”
拂羽被一路押至大殿,殿内人声嘈杂,却在人来的一瞬纷纷低下了头,他们有人不敢看,有人不屑看,却都无一例外的畏惧他身上的力量。
从前宣离叱咤三界,一把玄清扇横扫众生,如今宣离不在,横空出世的小白龙又接了盘,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况这白龙来路不可明说,众人纷纷猜测,是不是这白龙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所以先拿云依开刀了。
拂羽淡然的站在殿中央,缓缓朝大殿上的天君行了一礼,完全不像杀了人的样子。
然而人在巨大的悲痛之下最容易失智,神仙也不能幸免,天君此刻早已认定是拂羽杀了云依,此刻请人过来,也不过是当着众人的面公证一下,再定罪名,免得让人觉得,有失公允,陷害无辜。
天神司的仙君站在高阶之上一条一条念着拂羽的罪状,耸人听闻的罪行直击人心,可事件的始作俑者,始终波澜不惊,仿佛台上念着的是别人的事。
“拂羽仙君,你对以上罪状可有异议?”
拂羽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似笑非笑的道:“自然有。”
“那......仙君但说无妨。”
“云依殿下的灵脉......”他顿了一下,将目光放在天君身上,“是我捏碎的不错。”
殿内登时一片哗然,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
“不过其他的,就不是我做的了,并且,我也仅是捏了拂羽殿下腕上的灵脉,至于其他地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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