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耳边突然“嘭”的一声,紧接着虚晃的结界破开一个大洞,底下冲上一个通体玄衣的男人,他满手都是血,脚步踉跄的挡在拂羽身前,身形摇摇晃晃,眼神却死死盯住对面的人。
下方的结界不知何时已经愈合,而对面的人,终于在此刻没有了慈眉善目的笑意,他冷冷的盯着宣离,就像看一个不成器的孩子,惋惜又愤怒的开口:“凤陵,胡闹什么?”
拂羽被人挡在身后看不清表情,下意识伸手想要安抚眼前人,却在手放上的一瞬,才惊觉自己只是个透明的人影,他慌忙的出声喊宣离,那人听见他的声音愣了一下,继而淡淡的:“我没事,你躲在我身后。”
和缓的结界里骤然刮起一阵狂风,衣摆被吹的四处飘散,宣离嘴角渗出了血,不言不语,只是执拗的挡在人身前,不挪动半分。
气氛紧绷起来,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将拂羽拎了起来,宣离浑身爆发出金光,灵气直冲虚空与那大手对峙着,他眼睛通红,手心里隐隐浮出幽暗的紫色。
拂羽感觉自己要被扯碎了,他喘不上气,更看不清人,恍惚间,周身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热感,一簇紫色的火焰烧上抓着自己的大手,自己身上却一点也没烧到。
“放肆。”
沉浑厚重的男音响起,那是属于高不可攀的上位者的威严。
拂羽从虚空跌落,轻飘飘的跌进一个泛着腥s-hi的怀抱,宣离瞳色血红,眨了几下似乎怕吓着拂羽,匆忙将人放下来便又转过了身,这次他为拂羽的魂魄加了一个印。
他往前走了几步,脚下漫出一片刺目的红,血顺着他的袍摆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整个人就像是在血里浸了一遍。
他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宣离这辈子,没爹没酿,孤孤单单便也无人可拜,仙界不用拜礼,六万年光y-in里,除了和拂羽成亲那一次,他没跪过任何人。
嗓子已经完全哑了,他低着头,双手匍匐在地上勉力支撑着自己,“凤陵乞求尊上,留他一条活路,凤陵......愿以一切来换。”
头磕了下去,血水在他身下积出浅浅的小摊,银白的发丝上也都是血,拂羽束手无策的待在那一方结界里,酸楚却又不想哭,只轻轻唤了一声:“阿陵......”
“凤陵,乞求尊上。”顶天立地的三界帝君,跪伏在一片血色里,卑微的乞求上苍怜惜,他半身磊落无牵挂,浑身就这么一点念想。
“凤陵,时至今日,还不曾参透吗?生死轮回,皆是命里的定数,岂是你我能轻易改变的?”
他的视线突然透过宣离落在拂羽身上,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上苍有好生之德,如若能生,又何须死?”
那人终于抬起了头,左右摇晃了许久才勉强撑起来些,他的声音仍然沉静,只是少了些气力,听着哀伤凄切:“如何才能救他?”
“阿陵......”拂羽又唤了他一声,他想说你别求了,可是他说不出口,曾经那样肆意张狂的男人为了他卑躬屈膝,他不想再给他加一层担子。
“这阵叫引魂阵,所渡魂魄无人可以幸免,你是如何进来的你心里清楚,能不能救不也有数吗?”
不远处的男人突然浑身颤抖起来,流淌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抬头看了一眼穹顶,挣扎着爬起来。
站起来的一瞬,那人兀自笑了,他似乎喃喃了一句什么,可惜隔得太远拂羽没听清,只隐约听得人说引魂阵。
一阵破灭的紫光瞬间迸发,宣离浑身着了火一般泛出刺眼的白色光芒,滔天的热浪扑面而来,拂羽眼前忽然黑了,但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凤陵......”
拂羽听见有人声嘶力竭的喊了宣离一声,他似乎飘起来了,头重脚轻,继而一股巨大的推力直接将他推了出去,覆在身上的结界被刮过的烈风打碎,头顶蓦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钟声,未待细想,胸口似乎被什么刺穿了,他低头去看,整个人都惊住了,那是一根带了血肉的骨头,覆着金光,从他的胸口钻进去,瞬间没入了身体,而后像是重新长了皮肉一般,刺刺的痛感从胸口传开,席卷全身,他开始急速下坠,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昏昏沉沉醒过来的时候,正值傍晚,夕阳透过窗棂漫进来,细碎的光影落在他眼睛里,大殿里静悄悄的,他挣动了一下,神思回笼,发现自己没死。
没死?他腾的一下坐起来,大约是坐的太用力,一阵撕扯的疼痛从他胸口传来,逼得他不得不弯下腰,他头脑恍惚,身子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样,心力与意识互相交错,并不在一个频率上。
门扉“吱呀”响了一声,坤沅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着坐着的拂羽惊了一下,脚步怔在原地,随即回身喊道:“星君,殿下醒了。”
那声音平平淡淡,没有丝毫见人醒来的喜悦感,反而带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厌恶。
坤沅将水放在一边就出去了,司命在床边坐下,和善的盯着人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拂羽看了看他,又侧过去看了看门口:“我还好,君上呢?”
对面人明显怔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他笑了笑,说:“他去青衡大帝那里了,渡劫在即,需得修炼时日,你安心住在这里就好,过些时日他便回来了。”
拂羽看着他,眼眸垂下去,将信将疑的问:“真的吗?”
“真的,放心。”
司命见人无碍坐了一会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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