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离手指轻叩着桌面,这些天他也一直在想,总觉得保留下来的记忆似有残缺,剧情哪里不对,细想却又前因后果严丝合缝,让人无处辩驳。
宣离摇了摇头,有些力不从心:“不知道,岁御令解给我的记忆十分有限,总觉得好似掐头去尾单留了这么一段,只将小白为我做的留了下来,说完整也完整,可总觉得......”
司命突然抬手打断了他:“对了,我在岁御令下面捡到了这个,你看看。”
手心里躺着一块漆黑的铁片,锈迹斑斑,宣离接过的一瞬,一股微弱细小的感应顺着手臂钻进了脑海,他突然颤了一下,继而一股莫大的恐慌漫上来,他飞快将手里的铁片翻了个身,细细的沟壑横在中间,透着些许血红的“三千年”赫然跌入眼底。
“三千年,三千年......”他喃喃着,绯色的落花从他眼前略过,他忽然瞪大眼睛,发了疯一般一跃而起,直往寝殿去。
卷起的气流仿若带了火星,所过之处留下浓厚的焦灼之气,宣离几乎是瞬间就站在了殿门前,他抬起手,头微微垂着,手指卷曲又伸开,来回往复数次才终于推开那扇门。
殿内燃着檀香,青烟四处飘摇,床上的人安静睡着,被子卷的大片掉在了塌下,半截中衣露在外面,宣离脚步轻缓的往床边靠,视线温柔又带些忐忑的锁在人身上,他蹑手蹑脚的想往床边坐,床上的人却突然皱了皱眉,小脑袋左右摇晃了一下,宣离当即像火烧了尾巴,“蹭”的一下站直了,拂羽掀开眼皮看他,迷迷糊糊里下意识的伸出手,嘟囔着撒娇:“凤陵,抱......”
最后一个字他说的极轻,宣离心跳的频率却当即提了速,他僵硬的站在原地,床上人眼里的困倦越来越淡,宣离终于反应过来,俯**将人抱了个满怀。
淡然的桃花香味入鼻,拂羽立马清醒的不能更清醒了,刚刚支棱起来的手臂僵硬的吊在宣离身后,颈窝里的人皮肤温热,一动不动的抱着他,记忆一瞬穿回多年以前,他也是这样,每日清晨买了早饭回来,赖床的家伙总要伸直了手臂,朝着人撒娇:“小白,抱~”
可惜自己没有他这么安静,总要将怀里的人闹上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将人抱起来穿衣服,身上的人明显太僵了,僵的仿佛自己抱着的是一座冰雕而不是一个人。
拂羽眼里印出一抹陌生的温柔,他轻轻的将手放在对方背上,安抚似的拍了拍,结果不拍还好,这一拍人更僵了,脊背崩成一条刚硬的线,颈窝里清晰可闻的传来一身舒气声,那人突然侧过头来,吻在他耳尖上。
拂羽被这突然的动作弄红了脸,身子和抱着他的人一同变作了雕像,那人终于抬起头来,柔水的眼波里清清楚楚映出他的影子,拂羽盯着人的眼睛情不自禁的抬起了手,指尖拂过眉眼,柔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着,他还是和四万年前一模一样啊,除了这一头银质的长发,一点都没变,连这长发,也是不久前才变的。
本就虚伏在拂羽身上的人突然抬手抓住他的手腕,眼神灼热,胸膛起伏不定,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被握住的手腕热度高的吓人,拂羽猛地嗅到一丝危险,慌忙撑起来些,试图挣开宣离。
然而身上的人不仅没松开,反而低下头毫无预警的吻住了他。
急促的气息燃在鼻尖,宣离吻的十分温和,只是将自己的唇瓣贴上去,闭着眼睛不住的颤抖,像是亲吻一个易碎的瓷器。半晌,他往后一退松开了拂羽,自己反倒像个被调戏了的小媳妇,红着脸垂着头,不住喘着气。
很久违的样子了,拂羽停顿了几秒,“噗嗤”一声笑了,他凑近宣离,难得心情大好:“怎么了?害羞了?”
清丽的嗓音配上调戏的语气,宣离一瞬有些晃神,他回过头来,对方正歪着头看他,长久哀伤怅然的表情淡去许多,露出少年人的稚气,宣离这才回神过来,眼前的孩子不过三千岁啊......
三千岁!
他终于想起这次自己过来的正题了。
他其实一直不敢问他,生怕触了人的伤口,毕竟结束的太过血腥,提起来便是刀刃相向,着实不大美好,也没什么回忆的必要,可许多事,终究也是没办法避开的。
“小白,我想问你件事,你......”
“嗯?”拂羽往后坐了些,靠在了床头上,“你问。”
宣离欲言又止又止欲言,磨蹭了半晌道:“你还记得你和青衡大帝交换过什么吗?”
“青衡大帝?是谁?”
宣离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眉,拂羽隐约明白了些:“你是说,曾经来找过我的那位仙家?”
宣离:“嗯。”
“嗯......交换......他只说如果能顺利让你度过天劫,会尽力保留我的魂魄,并会给我一世转世投胎做神仙的机会,别的,就没了。”
和记忆里的丝毫不差,那为什么要将拂羽存在的过去全部抹掉呢?到底还藏了哪些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宣离袖口里的铁片安静躺着,他摇了摇头笑开了:“没事,今天感觉如何?要出去走一走吗?桃林里的桃花开的还不错。”
拂羽一怔,眼里淌出一丝别样的情绪,若有所思的看向宣离,那人目光闪烁,侧过头咳了一声。
“好。”他掀开被子下床,宣离将床头的衣服递给他,却将腰封留在了手里,拂羽穿好衣服回身看他,半晌支起手臂,似笑非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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