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在看到面前呆小子那宠辱不惊模样,更是气急。
若是这小子这把还赢了,身后那么多追随着,那他这赌坊还怎么开下去?岂不要赔死?
呵,哪里能叫你这得了天老爷眷顾的小子再继续赢下去!
他眼中浮出一丝狡猾,一边不漏声色地打量着周围人: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咯!”
袖口处,还藏有另外一幅以备不时之需的骰子,当然,那是一副特别定制地‘特殊’骰子。
那上头最小的点都为四,换句话说,无论他现如今怎么摇,只要换上这幅特制的骰子,那出来的,便永远都是大。
呵,这一把,我且看你还怎么赢。
说时迟那时快,他趁着那些人疏于查探他双手之际,微微动动袖子,计划已然成功一半,马上,马上便要成功——
这时却又感觉空气中有重物划过的声响,一锭小小碎银子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地飞了过来正好打在他手上,猝不及防地,他手上骰子被打落在地,滚了好几米远。
一抬眼,却见一双平静如水的眸子淡淡看了他一眼。
他骇然,竟是完全忘记了手上动作。
容七等啊等,还不见这人开骰,等不住了催促道:
“你且快开啊!愣着做什么!”
显然,容七姑娘早就忘记了自己曾经拒绝黄赌毒的决心,一门心思沉浸在了贪欲的海洋中了。
他如梦方醒,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开了筒。
大!大!大!一定得是大!
无数双眼睛守着那双手眨也不眨,其中看的最热烈的,当属容七了,终于,点子数已经公之于众。于此同时,容七也惊叫出声:
“是是是是小!是小!我们又赢了!”
“赢了赢了!我们终于赢了一次!”
“啧啧啧幸好我可临时换做了小,不然这一把岂不是要倾家荡产咯?”
众人欢欣雀跃,唯独那摇骰子的赌坊伙计,脸色是越来越差,越来越差。
“来来来,继续!买定离手咯买定离手咯!”
赢了钱的高声震呼继续,失了钱财的则一脸苦笑暗自叫苦不迭。
这时,赌坊内突地一声巨大声响袭来,紧随其后的,是有人气急败坏地咒骂了一声,许是心里那口恶气还没出够,那人又随手掀翻了让他屡屡受挫的那张赌桌,咒骂声更甚。
众人望过去,瞧见那闹事之人,那是个年纪约莫有二十来岁的男子,身材中等,一身锦衣,眉宇间满是愤怒。
“奶奶的,老子偏不信这个邪!你们是不是出了千暗自动了手脚?!”
有一人站了出来,是这赌坊的管事人之一,只听他漫不经心地道:
“这位公子瞧您穿的衣服也非寻常人家,怎么有胆子进了我四方赌坊来寻乐,却输不起了呢?我这清清白白地,大家伙们可看的清清楚楚,您可不能自己输光了钱就怪罪我们不是?”
那男子呸了一声,许是气急了:
“什么狗屁输不起!你可知道老子是谁?只怕我把我姑父名字爆出来你们一个个地要抱着裤子打滚!来!又来,老子偏不信了。”
“可以,当然可以!公子您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只不过,您看方才那几局您欠的银子是不是该——”
“混账东西!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兰子越是那等欠钱不还的人?老子叫你把桌子重新摆上,我要玩,我要玩!”
那自称姓兰名子越的男子索性耍了赖,竟是站在一边开始无理取闹,既不还钱,也傲着性子不肯轻易罢休。
“去,找几个来给我拉下去。”管事人沉着脸吩咐道。
此时,因着这不小的动静和兰子越不嫌事大的表现,在他们四周已经围了不少人,兰子越坐在中间,仰着头不肯妥协。
人群中,容七听了动静靠过来,待听到‘兰子越’三个字时顿时心叫不好,她犹豫着走上前去,果见那坐在中间的人,不是兰子越是谁?
容七无奈,喊道:
“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这刁钻跋扈蛮不讲理的人,正是她兰家大伯的独子兰子越。
只是当在晋江的人,何以现在会出现在京城之地?
兰子越一见到她顿时来精神了:
“嗨?!容疯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容疯子这个昵称,真是好久未曾听到了啊,从小也就兰子越爱这么叫她,容七小时候为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声誉还要小小挣扎一番,眼下大了,倒也随他了。
“来来来你来的正好!身上带钱了没?快些拿出来!这群没见过世面的粗人非要我现在还了这钱,你说气人不气人?”
兰子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眼下瞧见熟人,尤其还是这府上最不受待见的三妹,自然拿她做了挡箭牌。
钱?容七幡然醒悟,忙想起被自己遗落在原地的容阿呆了,兰子越见她往回走以为容七这是不愿意帮他呢,心里一股火气冒上来,他索性也坐起来,跟着容七走过去。
“阿呆。”容七赶回去,小孩还在原地,面前的银两较之她方才离开时又多了不少。
容七这叫一个高兴啊,赶紧迎上去就要捧着小孩脸好好赞叹一番,却不曾想,居然还有比他还有要高兴的人。
“银子!这么多银子!这些都是你的?嘿,容疯子,我可不晓得你还有这一手嘛!得嘞,你这钱啊可要借给我用用了!”
兰子越径直走过去,竟已经是一副得了便宜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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