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疼了?”
“小可……小可……”青岚心如刀割,不停啜泣,婆子吓得连也白了,晃她的肩膀,“这是怎么了啊?小可是谁啊?啊?”
青岚抬起头,圆嘟嘟的包子脸上布满泪水,本应天真的眼珠里满是悲伤,婆子魂飞魄散,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一路急跑,边跑边喊,“来人啊,姐儿怕是被冲撞了!”
婆子抱着青岚,风驰电掣跑到一处院子,院门敞开,园中央是一处水池子,此时已结了薄冰。旁边不知种得什么奇花异草,虽在冬季,仍见根茎轩俊,枝枝蔓蔓。
穿过两个抄手游廊,一处青石板路,方行至一间屋子。门口垂着厚厚毡帘,那婆子打起帘子,喊道:“来人啊,快来人!”
两个身穿宝蓝色刻丝比甲的小丫头迎了上来,口中道:“徐妈妈,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说完,看见青岚小脸通红,布满泪水,也唬了一跳,“姑娘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只见里屋走出一个年轻妇人,穿着绛红色对襟小袄,底下是半新的松绿色绣浮云鹤散边裙,竖眉道:“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太太,不……不得了!”婆子急得上气不接下气,妇人抬眼看见青岚,心头一紧,失声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说着,将青岚接到怀里,轻轻晃着,满脸心疼。
青岚抬头,只见这妇人不过二十年纪,五官十分精致,只是肤色微黑,身材高大,一双剑眉英气逼人,与其说是个女子,到更像个俊美的男儿。
偏她还穿着钗裙粉黛,有些滑稽。她低头看着青岚,既担忧,又疼惜,温婉慈和,爱意横流。
这妇人的目光,让青岚想起前世的母亲,一时悲从中来,哭得更凶了,妇人焦急地哄着,“心肝儿啊,快别哭了,娘在呢,乖乖……”说完,转头对那婆子斥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妈妈慌道:“实在不知啊!晌时候大姐儿嚷着要去园子里看梅花,不知怎地,羿哥儿竟也来了,两个孩子闹了一阵,不知为何恼了起来,奴婢正想去劝开,何姨奶奶就来了,说了两句歹话,姐儿就哭了起来,还满口‘小可、小可’的叫着,不知是什么意思……”
妇人有又惊又怒,厉声道:“果然又是那贱人,她到底说了什么话?你一五一十地给我说出来!”
徐妈妈被她一骂,吓得红了脸,不敢隐瞒,将何姨娘如何说复述了一变,那妇人勃然大怒,厉声道:“这个贱人!走,随我到梨香院去,大姐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她偿命!”说话间,雷嗔电怒而去,徐妈妈大惊,赶忙举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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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闹
青岚已哭得天旋地转,人事不知,只想着赶紧死了才好,再一睁眼,小可就又能出现在自己面前。至于那妇人如何动怒,又如何要去找何姨娘理论,竟全没听到耳朵里。
没一会儿,妇人已抱着她,穿过一座小桥,行至西首的一处院子里。此时已是初冬,小丫头们都躲在里间的回廊里避寒,园内静悄悄的,不闻一点人声。
妇人走到廊檐下,刚要张口,忽听得里头传来一阵媚笑,软腻腻地道:“老爷好坏啊,弄得人家好痒!”
听到这声音,妇人只觉脑仁“嗡”的一下,她想回避,可那两腿如灌了铅似的,说什么也动弹不了,又听一个沉厚的男声道:“你这小妖精,爷还有更坏的呢!”
“哎呀……”女子边喘边笑,“大白日的,老爷这么巴巴的进来,叫人瞧见了怎么好?”
“我自己的地方,我要进来,谁敢说一句?”男子边说,手又不老实,拨弄得那女子咯咯直笑。
“话虽这么说,可难得休沐一日,你也不瞧瞧太太和大姐儿去?”
“提她做什么!”男子这会儿只想哄了怀里人高兴,“论模样,论品性,她连给你提鞋都不配!我只盼着日日夜夜在你这儿,再不见那村妇!”
妇人站在门口,听了这话,只觉浑身发冷,如堕冰窟,气得几乎昏去。又听里头女子娇笑道:“你这是当着我的面才敢这么说,见了她,又怕得不敢张口了。”
“我怕她?”男子一阵冷笑,“她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妇,目不识丁,胸无点墨,为人又粗俗不堪,我不与她一般见识罢了!”
妇人正气得浑身发抖,徐妈妈恰好跟来。她本打算撸开膀子大干一场,谁知只见自家主母呆呆地站在窗檐外头,脸色铁青。徐妈妈侧耳一听,入耳的只有何姨娘的妖娆媚笑,中间还夹杂着许多龌龊不敬之词,一时心慌不已,二人这般说,太太真是丢尽了脸面,偏偏又被她听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可这会儿徐妈妈若悄悄退开,不免欲盖弥彰,更加尴尬,只能直愣愣地杵在妇人后头,听也不是,走也不是。妇人这会儿急火攻心,手脚冰冷,泪珠顺着眼眶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青岚趴在她怀里,突然感到脸上一凉,她抬起头,只见那妇人嘴唇颤抖,满脸悲戚,那凄怆的样子竟与她前世的母亲一模一样!
那天母亲听说小可被确诊为心脏早衰的消息后,就是这样咬着嘴唇,哭了一天一夜。青岚心口一疼,不由握紧了拳头。
妇人见青岚小手紧握,猛然惊觉,这腌臜话岂能让小孩子听去?当下三步并做两步,向院外走去。这一下想是弄出了声响,只听何姨娘高声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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