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带进来的那些冥器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老太太忽然笑了声,笑声中也充满了辛酸和无奈,“老太爷怎会料到你爹,私下已经将那些寻龙探穴的手段都学了八九不离十。他心疼你娘,遂才偷偷去了一处大墓,盗出了这些冥器来给你做陪嫁。可这事情原本就是与法有为,咱们又是这样的人家,除了有皇命外再不能私下行这样的事情。若是泄露了消息,亦或是被人看出了分毫,被追究起责任来就是死罪。”
“……”寻仙听了老太太的这番话,心内久久不能平息,她仿佛过于吃惊而怔愣在了原地一样,忘记了要言语。
只听得老太太又道:“你们两姐妹如今也该是长大了,这件事情告诉你们也是好事,免得你们一门心思在那些东西上反倒要生了坏。”她又郑重的在方言苇和寻仙面上看了看,一字字像是谆谆嘱托道:“咱们方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事情非但是三房的事情,更是咱们方家的事情,懂了吗?”
方寻仙点了点头,眼中含着几分薄薄的水汽。
倒是方言苇听了这话过后,眼泪又簌簌的落了下来,哽咽着说道:“老太太,是言苇不懂事,先前还以为是为着四妹好,险些铸成大错。”她声音柔软,又委实神情凄婉,老太太见是将这两人安稳了下来,少不得又成了往日那个慈爱敦厚的祖母,将方言苇拉到面前搂着,说了些安慰的话。
李嬷嬷见着事情总算过去,也免不了将凑上去逗了两句。方言苇这才又破涕为笑。
又说了会话,该是老太太午睡的时候了,李嬷嬷送了两姐妹出去,转身进来见老太太自己从软榻上下来了。
“老太太又要去哪,这会不睡下午可要困倦。”李嬷嬷便去相扶边开口叨叨。
老太太脸上再寻不见先前的半点慈爱,她生得比一般女子高大上许多,面孔也方正,这会收敛了神情只叫人看了觉得十分威仪。她手中握着那串紫玛瑙的念珠,经过方才一事,原本光洁的念珠上粘满了掌心沁出的冷汗,此时握着并不舒服。可饶是如此,老太太也不愿意轻易将这东西从手上退下来。多少年来,这已经成了她的定心丸,不拿着总觉得心中不安。
“还能。”老太太缓慢开口,显得十分吃力。
李嬷嬷察觉她说话的语气有变化,听着像是脱力了一般,遂道:“老太太先前如此说了这么多旧事情,即便是说个不字,三小姐四小姐定也不会细究的。这些陈年往事想起来最是费心费脑。”
老太太只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垂着眼踏脚跨过门槛,隔了会才道:“我只怕我不说清楚,这两个丫头还要被人挑拨了纠缠在的这事情上!”
“老太太的意思……”李嬷嬷皱眉想了片刻,又摇了摇头:“如今二太太已经拿了家中中馈,每年也能揽下不少银子在自己私库里头,又怎么还会惦记着三房的东西。何况四小姐如今已经回来了呢。”
老太太却是不以为难的冷哼了一声,面上带着讥讽道:“她这人,自然是有多少就要吃尽过少,四丫头是个软糯无主见的,她正好借着四丫头拿了三房的东西回去。”老太太说着略停顿了片刻,接着又说道:“何况,前些日子大房媳妇的那个事情,怕是也动了她的心思。”
李嬷嬷皱了眉想大房又有什么事情了,仔细回想才想了起来,是那日大少奶奶要求挑个宗氏的男孩入嗣大房。如今二房也独只有方言苇一个,说到底也没有个将来能够撑门户的儿子。
“老太太是觉得大房要入嗣的神情逼急了二太太?”李嬷嬷迟疑着道。
“你以为她不想么,不过是被大房抢先了一步而已,拿了当家的中馈,她又哪里甘心这样容易放出来。”老太太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仿佛被这些事情闹得脑仁发疼。
李嬷嬷连忙劝慰道:“老太太别想这些了,过些日子老太爷就该回来了,由着老太爷到时候在主持公允吧。”
老太太沉吟着不应话,过了会才道:“当年是我们多有亏欠老三和三媳妇。”
“老太太宽了心,如今对四小姐这般好,三老爷和三太太在下头也好安心。”李嬷嬷唯恐她又回想起过去的事情伤了心,劝慰道。
可今日不知怎么的,旧日里发生的事情一幕幕都浮现在了脑海中,挥之不去。老太太心里头越发不安心起来,所以才会去庙堂中念会经文,以消心中的业障。
走着走着,忽然手中的紫玛瑙念珠的串线断了,珠子立即四散滚落开来。老太太不提防,正踩在了几颗上头,脚底一滑,连带着李嬷嬷一起跌在了地上。登时疼得脸色惨白,额冒冷汗。
李嬷嬷也顾不上旁人,立即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老太太吸了冷气看着四散开来的紫玛瑙小珠,一百零八颗珠子散得满地都是。这是她日日夜夜都在身上的定心丸,如今就这样散了。老太太先前的心还如同一张绷到了极致的弓弦,这会却仿佛被人绞断了,心也沉到了渊底了一样。“芡红……”
李嬷嬷忽听这样一声,立即神色复杂的看向老太太。这是她的本名,可多少年了都没有人再这样喊她了。李嬷嬷知道,老太太这次是真的心慌了。“老太太,这串珠的绳子不结实,等叫人换了渔线就好了。”
老太太吃痛的皱着眉摇头,隐有不安,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情。?
☆、薄氏言
? 寻仙同方言苇二人从老太太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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