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要去求当时还在碧城的缄王出手将之放出,没成想才刚出来就被沈九接入一处小院,见到了在那候着他的穆舟。也正是那一日,他同自己说了他曾经做过一个诡异的梦。
穆舟又问:“那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在调弄香粉?”
“是那香粉有什么稀奇特别的地方吗?”经他这样一提醒,寻仙倒是想了起来,那一日他一面同自己说话,另一面却是在调弄香粉,后来还递过来一小碟来问自己闻见什么味道。“我记得……那香粉是没有味道的。”
穆舟嘴角噙起淡淡的笑意,目光深邃从容,“那味道人的鼻子闻不见,可那些蜂子却是能闻见。”
寻仙见他说得越发稀奇,忍不住追问道:“那香粉又怎么无缘无故去的老太太院里?”
“因为我后来又去了一趟月下庙,将那些香粉撒在了月下庙底下那具干尸的身上。”穆舟记得上一世这干尸后来是不见踪影的,应当是有人将它弄走了。若是将这香粉弄上去,定就能知道到底是去月下庙接触过那干尸。“后来,等我再去月下庙,那女尸已经不在了。正巧方府紧着遣散了一批仆役,我就安排了这人带着蜂子进府。只是,我先前也没想到,这蜂子竟然会往老太太那跑。”
寻仙听后思虑了半晌,面上仍然带着困惑,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是老太太将那干尸弄走了?”可是,她这段日子下来,也听说过不少关于这女尸的事情,总觉得……这事同玉匣和两回事情。而真正同玉匣牵扯最深的还是自己三房。
穆舟见她神色不定,问道:“你竟也不惊奇老太太为什么去弄那女尸?”
寻仙叹了口气,“不知你知道不知道方家的那个大管事崔绪。尤氏倒台,他倒是三番两次的同我示好,其中就说了一个故事,就是关于这月下庙女尸的。这女尸是方家一位小姐,方家修月下庙也不过是为了震住死后鬼魂的戾气。算来算去,这些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情了,怎么都不会同玉匣有多大的关联。我这几日都在想,是不是咱们想岔了,根本不应当朝着女尸的方向查。”
“不……”穆舟缓缓摇了摇头,“那日女尸手底下的那小块玉屑的确是玉匣上头掉下来。所以不论如何,这玉匣总归是和接触女尸的人有关系的。何况……知道月下庙下藏着女尸的人毕竟不多,咱们若是能排查出这几人,倒是能更多把握找出玉匣在谁手上。”
寻仙仍是带疑惑,推敲了一番摇着头道:“倘若,玉屑不是玉匣上掉落下来的呢?世间玉制的东西那样多,那女尸手上带着的玉镯磕碎了一点也不一定。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就是玉匣的碎片呢?”
穆舟默然片刻,声音低得出奇,他看向寻仙,分明车厢中光色昏暗,可他的那双眼却好像闪动着亮光一样。“因为我曾经见过玉匣。那上头,的确被磕了那么一块。”
寻仙心中暗道,难不成是他在那个稀奇的梦里头见到的?可再转念一想,却是没有出声质问的底气,左右这事上毫无进展,倒不如像着他推测的去查也好。“那……女尸是在老太太那,还是已经被运送出府了?”
穆舟道:“那群蜂子围着院子,只怕那女尸还在院子里头。后来我叫人守着方府,应当是没有被送出来府的。”
寻仙神色有些黯然,这其中仍旧有许多想不明白圆不起来的地方,比如——“都已经过了这些年了,一直都好端端的搁在月下庙的底下,怎么又忽然将那东西弄出来了?”寻仙说到那女尸的时候语气略滞了一下,好像还忌惮着当日见到的那狰狞景象。
穆舟十指交叠在一处,轻声道:“恐怕是她已经察觉到府里不对劲了吧。对了,你之前说,这事情都是崔绪告诉你的?”
寻仙点了下头,“他这人……也实在不简单。就前两日,他利用楚云中又设计了尤氏一次,只是方怀云会试在即,老太爷指着这光耀门楣,不然怎么可能能轻饶了他?”说完又有些唏嘘,那样的九曲心思恐怕自己被他算计在里头都不自知。
穆舟虽然人不在方府,可对着府中的事情也知道个八九不离十,“我倒是觉得这事情并不只是崔绪一人所为……”
“不是他一人所为?”寻仙跟着喃喃了一遍,“还有谁?”
穆舟却忽然不说话了,只是笑了一笑,“你总归是会知道的。且不论如何,尤氏先前太猖狂,单单是这个下场怕有人还不肯罢休。先前只是开胃小菜罢了,你且等着看,后来还有事要发生。”
寻仙恼他故弄玄虚,正要开口埋汰忽听外头吵杂声渐渐响了起来。她视线越过穆舟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十几只硕大的河船依次排列在码头,数不清的搬运工从船上卸下累得如山丘一般的麻袋。每一条船都足有二十余丈长,幔帆直耸云霄。而这整个码头也都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叫人恍然觉得这就是在白日。
寻仙被眼前这景象震动,双目圆睁久久不能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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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交代
? “这十数艘的船要调度出来已属不易,更何况筹集了满满当当米粮。”穆舟同她一道往外头看,示意车夫稍停片刻。“方延禄这两年在外经商累积下了不少人脉,光是露出的这一手已经是不能让人小觑了。”
寻仙缓过神来,轻轻咬着下唇,呢喃道:“他……究竟为什么回方府的?”
起初是因为老太太被老道姑指点说家中阴气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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