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听见他几时说过这话。然而却是沈九忍不住将心中委屈,将害怕释放了出来,神态凄恻的哭道:“我哪还记得你说的那些话,当时那几人直冲着我来,我腿都吓得动弹不得了。如若不是寻仙……只怕我要被他们害死了。”
寻仙这才知道,原来穆舟是早前和沈九说的这话,心中也不由舒了口气。倘若是自己在这事上有所差池,怠慢了这位沈家小姐,只怕缄王不会善待自己。一念至此,不由走了过去柔声安慰沈九道:“好了好了,咱们归总是没事了。不过是这么一问,你就哭成这样?”
沈九接过寻仙递过来的帕子在脸上擦了擦,依旧抽抽噎噎不能平复心情。她平日里自诩胆大,行事又颇是大胆,谁料出了这事时自己非但是没有了半点主张,更是吓得双腿发软。此时不仅是惊吓不定,更是掺揉了许多羞愤在里头,暗恼自己的无用。
穆舟怕不稳妥,等外面几万难民真正被安抚下来才让寻仙和沈九分别上了回府的马车。寻仙原本以为只是只她一人回去方府,不想行了不多长车子就停了下来,而穆舟从外面进了里头。
“去运河码头。”穆舟入了里头并不同方寻仙开口说话,反而是对着外头车夫嘱咐了一句。
今日寻仙出来倒是没有带上袖袖,而此时车厢内也只有穆舟和她二人。她心中疑惑,怎么去运河那边?又抬头看了看穆舟,正能见到他侧脸看着车窗外的情景。面容清隽,微微眯起眼,气度沉静雍容。
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外头却灯光通明,许多火把篝火燃烧发出浓烈呛人的气味。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的驶离,那些光亮也渐渐后退,越来越遥远了。
“你那四叔,可真是方家算计最精明的人了。”穆舟依旧望着外面,忽然出声。他声音低醇悦耳,像是在唇齿间碾磨过的话。
方延禄?寻仙下意识的看着他,见他唇角噙着一抹戏笑透着几分讥诮,皱了皱眉问道:“四叔怎么了?”
穆舟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斟酌了片刻道:“你四叔非但是运来了早先去外地买的白米,更是自己游说庐江两地的乡绅富豪筹措了多一倍粮食来。这两拨米几乎是同时到的碧城码头,可却不听他事先声张,偏偏闹出了这样的暴丨乱,他趁机轻而易举的平了乱。这次起乱……最大的原因还是难民担心米粮不够派发。如今另有一倍,自然能稳住人心。”
寻仙知道先前筹措米粮这事情上,二房为了讨老太爷的好私底下拿出了不少私钱。可方延禄这回却是结结实实越过老太爷在沈大人面上卖了个好。只是……他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事先知道会有暴乱,还是……碰巧而已?倘若是事先知道的话,那他又是怎么知道必然会有一场难民暴乱的?
“你那梦中……有关于这事情的吗?”
穆舟知道当日告诉她了这事情后,她日后必然也会问这些。然而,上一世的这时候,他正在埋头苦读准备这月的会试,并没有亲身参与到这事情中来,只知道这事情中,缄王在京都被圣上责罚,恩宠不比先前。也只隐约记得,难民一事,沈大人被追责,自此贬至苦寒之地。
“记得不是很清楚了。”穆舟如是道,他的手臂搁在车窗上,湿冷寒风入袖。两指在轻轻的捻动,忽然轻声道:“会不会……方延禄有此一手是早就得到了风声?”
寻仙却摇了摇头,觉得怎么都是想不通。“若说他是蔺王那边的人,那他后来这样去做又会有什么好处?倒不是等着看这暴乱越演越烈才好。”
穆舟沉吟着点了下头,诚然如此。若说方延禄是蔺王的人,光一点就是说不通的。可他又怎么能算计出这么多的?难不成真是碰巧?
“你早知道了沈九会有危险?”寻仙忽然开口问道,见木舟神色复杂的点了下头,她才惊觉是自己多此一问了。只好将自己察觉的方言苇那些言语行为一一告知了他,又道:“我瞧方言苇怕是知道了沈九有孕此有此一招。”
缄默了许久,穆舟才出声道:“缄王不知道有这个孩子。我记得在我那梦中,沈九从未有过孩子,怕就是这个时候没的。”
寻仙不知缄王和沈九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又并不想知道得这样细,斟酌了片刻道:“那现在呢?是不是已经同你梦中发生的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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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乘车
? 穆舟嗯了一声,从他重生到现在,许多事情已经都改变了。
然而……总还有些什么是再按照着之前发生的又发生了一遍。他沉默了片刻,一双眸子不闪不避,目光深切的看向她,转了话锋问道:“这阵子,方言苇那还有没有其他动静?”
车子因行在不平的道上,整个车厢都在颠簸着,穆舟的心也仿佛随着摇晃摆动起来。他屏气凝神,几乎是倾耳捕捉着她的声响。那日他忽然说要离开便是因为白景的那话,从他拿着寻仙帕子那一刻,他就知道,上一世方言苇那算计又要开始了。府中私下流转的传闻事关赘婿,他不好开口,所以只等着她先提及。
寻仙哪知他辗转反侧的心思,正奇他怎么会忽然又问到这人身上,想了片刻道:“并没什么……她这段日子只在沈九身上颇费心思。我想,她大约是在玉匣那事上没什么进展,才会将想着设计沈九来邀功。”这偌大的方府里头,也并非只有方言苇一人在蠢蠢欲动着,穆舟不在的日子,其中最最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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