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那样忌讳梦中呓语的事,恐怕是知道不少东西。寻仙先前并不急着处置她,到了这时尤氏的事稍稍了结了正好彻查一番。遂将那小册子合上收起,起身对着袖袖道:“去。对了,那人是怎么说漏嘴的?”
袖袖一面随着寻仙往外头去,一面说道:“小姐自从那日解了她的围,她在那小厨房做活也本分,寻不到一丝错处。前些日子她同另个婆子往大厨房去提菜,回来时候正碰见护院推着辆木车往外头走,那板车上头运的是满祥嫂的尸身,正到她身边时候草席落了下来。喜婆就那日受了惊吓,回来时候脸色便不大对,可她又不敢声张,捂着这事情拖了九、十日,昨个人越烧越糊涂。她一人一个屋子,半夜临近屋子听见她屋里有声音传出,断断续续的也不知道是说什么。今个下午,她在厨房做事情又一个人嘟嘟囔囔说了起来,婆子们不知她是不是中了邪就喊了苏妈妈去。”
说着,已经到了北边的厢房,这一排屋子之前一直是空着的,少有人的来,其中一间屋子的门半掩着。袖袖快走了几步,先去推开了门往里头道:“苏妈妈,小姐来了。”
寻仙走进里去,见地上里头站了两人一个是苏妈妈一个是引录,而地上背着瘫坐了个就是喜婆了。苏妈妈见了来人,立即道:“小姐来的正是时候,那位……可在背地里做了不少事情,你听这婆子说。”
喜婆正抹着泪,因连着发了几日高烧,整个人又处于惶惶不定的状态,一张脸枯黄憔悴,倒不如前些日子那样丰腴了。她见了寻仙立即跪着爬了过来,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四小姐!四小姐开恩!奴婢再不敢替云中小姐隐瞒那些事情了!奴婢知道错了!小姐大慈大悲,千万要饶了奴婢,奴婢先前是猪油蒙了心。”说着就泣不成声了起来。
苏妈妈见她又在耍滑,沉了脸喝道:“你老老实实的说清楚!别在这消磨时间!”
寻仙坐了下来,手指在桌面上来回滑动,声音泛着奇异的柔转,“过去你是她下头的人,自然要为她做事。既然是过去的事情,我也不会为难你。可如今,你在的这三房只有我这四小姐一个主子……”尾音带着慵懒的娇柔,比起如画的眉目更叫人觉得惊心动魄。“要是再有不尽不实,也怨不得我了。”
喜婆心头一沉,面色已如死灰,“我说……”
“奴婢说!奴婢知道的都通通说出来!”
?
☆、尽数招
? 这喜婆原本在苏妈妈威压之下已经打算和盘托出,却见了方寻仙来,心思一斜原本要再讨些后路才开口。哪里知道这往常顶和气的娇滴滴小姐这会这样……她说不出来,只觉得软软的话中像是带了刀子抵着她喉咙一样,逼得她不能不将知道通通倒出来。
“前两年四小姐不在,云中小姐一人住着枕云院,里里外外这多丫鬟婆子往跟前凑。原也不是奴婢能上去巴结差遣的,是有一日,奴婢正在后头一块苗圃里打理。那地方少有人去,野草长得盛的地方足有半人高。奴婢蹲在里头,忽然就听见有动静从远处靠近,还没等看清来人就听那边说话了,在争吵着什么。我见不到人,却认得那声音是三小姐屋里头金林嫂的。”
引录朝着坐在那神态随意淡然的寻仙看了眼,心中莫名有种不安。就好像先前,翡翠忽然被调出了三房,而她也没来得及问上一句为何。而现在这婆子将要吐露的又是三房以往只楚云中一人住的时候的事情,难道……她心中惴惴的看着地上哭泣着的喜婆,难道四小姐是在追究以前的那些事情吗?可这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再追究起来又有什么用处?楚云中已经离开了方家了……
寻仙听到这,轻轻敲了下点在桌面上的指头,轻道:“你听见那两人说了什么话?”
喜婆继续道:“起先奴婢听得也是云里雾里,那金林嫂子曾经陪着云中姑娘入府来的老人了,不知小姐还记不得。当初来的时候她还是个年轻寡妇,后头就嫁给了府里头的一个看门。金林嫂的男人手头紧,来问她要钱使,金林嫂不肯两人就拌起嘴来。那男人一怒之下说道:‘咱们帮你那小姐这样大的一个忙,她怎么会亏待咱们,既然你也没钱就问她要去,怎么会要不到?’这话,我当时听了正稀奇,后头又听见他们说:‘你说的我不懂,总之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将这事情说给陆公子去。他这样惦记四小姐,知道了这消息自然要酬谢我。’”她说完,抬起眼打量上头坐着的那人。
谁知寻仙只是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似乎并不为她这番话中透露出的信息震惊。沉吟了片刻道:“你就是靠着这听来的一两句话去要挟他们的?”
喜婆面上讪讪,只得继续说道:“奴婢后来是被金林嫂子发觉了,她也正厌恶了她那男人稍做点事情就要来伸手拿钱。所以后头那些要出去走动的事情,她也会交代给奴婢些。”
寻仙见她又抬起头来,便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头说。恐怕金林嫂安排这喜婆做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紧要事情,看来……关健还是和金林嫂夫妇二人有关。
到底什么事情……同自己有关?
“倒也没什么紧要事情,就是有时候那金林嫂说自己睡不安稳,时常喊去买些吃了好睡些的茶粉回来。有一回……竟叫我发现,那些茶粉并不是她一直在吃,而是云中小姐在用。而且是每回陆公子来的时候来用……”喜婆原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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