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瑞端着茶杯,一见君荆贺就两眼放光,君荊贺只得按下兴致,默默放下《牧马图》。
君荊贺随齐瑞入宫,这次是在章和殿,皇帝陛下见他进来,示意薛荣拿出诏书放在桌上,君荆贺行完大礼,皇帝指着桌上的诏书说道:“君侍讲过来看看,朕的这道圣旨可有不妥之处”。
君荆贺上前,双手摊开圣旨,从头至尾浏览了一遍,上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翰林院正六品学士君荊贺,年少有为,品性端正,朝廷内外,实所共鉴,本朝公主商蕴卿,慧心雅致,一代风华,正当适婚之时,两者佳偶天成,相互增辉,特赐两人姻缘,交由礼部与宗府操办婚礼,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君荆贺全身血液瞬间倒流,耳朵里嗡嗡只闻心如擂鼓的声音,他瞪大眼珠直直望着明黄色的圣旨,半天回不过神来,薛荣见他呆傻成这样,忍住笑意上前道:“君大人,君大人,陛下还等你的回话呢”。
管伯侯府内,候爷自从得到□□消息说皇帝要下旨将长公主赐婚于君学士,他就开始着急上火,本以为和皇帝做个亲家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皇帝这几日的态度摆明了要撇开他家,多年的情意弃之如尘,真真最是无情帝王家。只是这京城里不知何时传出这样的言论,说是长公主殿下和管伯候家二公子早已私定终生,只待林家公子三月后回朝即公布喜讯,说得是有头有尾,尽人皆知,管伯候明知这是个无影的事,心里却是高兴,还真是天助我也。
酉时末,章和殿两名小太监来到潇云殿,佟霜迎他们入门,问道:“陛下可另有什么话,还是只单让殿下过去”。
那小太监答:“陛下只让请公主去章和殿,并不曾另有吩咐”。
萝湘进入公主闺房,商蕴卿正慵懒地躺在床上休息,萝湘吩咐两名宫女:“快去打些热水进来”。一面走到公主身旁说道:“殿下,快些起来罢,陛下派人来请您赶快过去”。
章和殿地处大承宫左后侧方向,地势较高,向上有三十sān_jí阶台,重檐九脊顶,红瓦镶盖。长公主到达时天色已暗,殿内依次点燃灯火,明明幻幻,高大的建筑显得异常庄重,敬事房总管太监薛荣亲迎公主入内,皇帝陛下端坐于檀香书架旁,手中一叠文卷,商蕴卿上前福了一礼道:“父皇”。
薛荣挥手让宫人全数退下,皇帝示意其坐下后,放下文卷,望着她说道:“蕴卿,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婚姻大事现在也应当…”话还没说完,商蕴卿立即说道:“父皇,儿臣已心里已有意中人,我和他情投意合,两厢情愿,只请父皇成全”。
皇帝不为所动,说道:“可父皇已有更合适的人选”。
商蕴卿心中早有说辞,回道:“父皇心目中的人选并不适合我,我和彦忠已情定终生,无可更改,求父皇看在母后的份上成全女儿的一片情意”。
皇帝望着女儿,半晌才开口道:“蕴卿,自小到大,父皇所有的儿女里面,朕是最疼爱你的,不论是什么,朕都愿意将最好的给予你,自从十年前你母后过世后,朕内心对你更添愧疚和宠爱。恨不能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属于你,你刚及笄时,周围大国小国前来求亲的络绎不绝,朕一概回绝,那些粗鲁野蛮却故作文雅之人怎能配得上我的天之骄女。放眼整个大燧,能配得上你的又有几人你说的那个林彦忠,论才貌家世,的确也不差,但是与你并不般配”。
“父皇,难道你认定的人就一定适合我吗,彦忠是您从小看到大的,他是如何的品性,您定然清楚,而这个才中魁甲的君学士,不过才几次见面,父皇难道就一心以为君学士更为合适”
皇帝沉思片刻,说道:“蕴卿,父皇刚登基时,丞相郑绍昌不过是个小小探花,与他同届的状元和榜眼当时论才华实力远胜于他,那两人才华卓越,聪明过顶,做事机警活泛,甚合朝中重臣的心意,当时太皇也是极其看重两人,而郑绍昌相比之下则显得过于平淡,甚至毫无亮点,待朕登基之时,朕却独将他提上高位,全力支持扶携,当时,朝中大臣们总不得其解,为何朕独垂青于一个如此平凡之人,而数年后,那两个位处高位,才华横溢的人却是一个因腐败贪赃而抄家入狱,一个勾结上司迫害同僚而被秋后处斩。蕴卿,朕问你,所谓立人,当立德还是当立才
商蕴卿回到:“自是立德为先,立才为后。只是父皇,论才,彦忠相比君学士并不落后,而论德,父皇又如何认定君学士更胜一筹”。
皇帝说道:“这郑相之事,此其一,六部之中,地方之上,各州府长官,这数十载以来,凡是经朕提携之人,有几人是那庸碌无能者,官者,阅事;帝者,阅人。至于君侍讲和林彦忠的品格区别,两人如今皆无恶例可循,但是隐藏在深处的品性难逃朕的双眼”。
商蕴卿说道:“父皇,人无完者,彦忠也非大恶之人,即使在品性方面有些瑕疵,纵使君学士才德顶上,而儿臣早与彦忠心意相通,青梅竹马,父皇难道为了心中那丝不满意而将儿臣的这份情意践踏吗”
皇帝摇头,说道:“你的这份情意只是建立在缥缈幻想之上的,它能经过阳春,却受不住寒冬,父皇并不想作践你心目中那份美好,但是事实如此,君侍讲才华出类拔萃,人品通彻如玉,对你情深意重,即使你如今并不认同他,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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