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咬牙下了榻,扶着门窗走出屋去。一推开门,便见冬日温煦的阳光照过来,有些刺眼。她抬手挡了挡,看向院子,原来这院子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四处都是排房。而自己所住的则是排房中位置最好也最为宽敞的一间。
院子里除了几个零星的客人牵着马正打算离开,其他人应该是早已经出发了,唯独萧正峰在那里不慌不忙地打着拳,身姿矫健,意态从容,引得店中跑堂小二时不时围观过来喝彩几声。
阿烟也不是不懂事的,知道出门在外,大家都是要赶个大早,以便能多赶路,而萧正峰却到这个时候还没用膳,怕是为了自己耽搁了脚程的。想起这个,难免有些歉疚,走向刚刚打完一套拳的萧正峰:“时候不早了,赶紧用膳吧?”
萧正峰回首看向她,在晨间阳光下笑得温煦灿烂,点头道:“好。”
一时两个人去前面饭堂用膳,见那饭菜应是一直温着的,此时犹自冒着热气,而在几个简陋的菜色中,果然有阿烟喜欢的炖猪手。那猪手虽然并没有多少调料,不过贵在食材还算新鲜,也炖得够火候,一筷子插下去,熟烂香嫩。
阿烟哪里能不知呢,出门在外,又是客栈里,这饭菜肯定好不了的。猪手能做成这样,定然是萧正峰特意吩咐过店家,给人家塞了银子的吧。
她一边低头吃着,一边轻声道:“早说过了,你不必这么顾忌我,你这是要赴任的,别因为我耽搁了时候。”
萧正峰却是浑不在意,随手帮她将汤羹取过来放到手边,淡道:
“时间宽松得很,我们慢慢走便是,一则是免得累到,二则是从燕京城到塞北路途长着呢,也顺便领略下这一路的风土人情。”
阿烟听到这话,明白其实他是想着自己都是在深闺之中,不曾出过远门,想让自己也见识一下。虽说她上辈子也是走过南北的人,可是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感念他的体贴。
一时越发想着,上辈子的那个萧正峰到底是上辈子的人,都和眼前这个无关。眼前这个男人自从娶了自己过门,行事无一不为自己着想,从来没有让自己受过半分委屈,一个女人能得到这样的夫君,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即便是将来他飞黄腾达嫌弃糟糠之妻,那也是以后的事儿了,以后的萧正峰所作所为,并不能抹杀此时此刻他对自己的好。自己若是比照着上一辈子来评判探究此时这个年轻热情而对自己充满了宠爱的男人,确实委屈了他的。
阿烟想明白了这个,便将李明悦当初所说的话彻底消弭在心里了。不过终究是记住当时她所说的那句,世间总是多痴情女,到头来怕是一场空。作为女人家,总是要多为自己着想。
想着虽然萧正峰如今爱自己护自己,可是自己却不能做那菟丝花,就此依附着他,还是要为自己打算,不说其他,至少应该保养好自己的容貌和身子,打点好自己的嫁妆,若是一日无人依靠时,也不至于落得个满盘皆输。
只可怜萧正峰,在阿烟打着这个主意的时候,他尚且不知自己夫人已经开始盘算将来了,在那里满含着笑意,宠溺地望着身边这个娇软的乖顺女子,将猪手上最肥腻的肉捡下来放到自己碗里,却把里面软嫩且有嚼头的好肉放到了阿烟碗中。
“昨夜里倒是累了你两次,多吃些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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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夫妻二人自从那一晚逗弄一番后,也算是打开了心结,床笫之间仿佛比以前更为融洽甜蜜,只是萧正峰到底是想到这是路途之中,克制下来,每晚最多一次,免得把阿烟累坏了。
萧正峰大多数是骑马在外的,可是有时候他也会陪着阿烟坐在车里,却让青枫出去骑马。可怜青枫以前虽然也骑过马,但到底那都是温驯的小马驹,如今骤然骑上萧正峰的这个高头大马,真是战战兢兢的。不过后来骑了一段,也就放开了,渐渐也就习惯了。
夫妻二人在这长途的马车上,仿佛比以往更多了许多话说。以前虽然也会在那里说着甜蜜话儿,可是到底是在萧家,人多口杂的,诸多顾忌。如今出门在外,没有了众多眼睛,这小夫妻可真是肆无忌惮,亲着搂着,说着让脸红心跳的话儿,时不时在光天化日的马车上来一点出格的事情。
这一日两个人偶然间提起燕京城中的人和事来,言语间不免说起李明悦。萧正峰却是眸中带着探究的意味,笑望着阿烟道:“那日她把你叫到一旁,到底说了什么?”
萧正峰可不傻,自然是感觉到自己这小娇娘子就是听了那女人的话,便对自己有些冷淡隔阂,虽说现在两个人甜蜜已经更甚往日,可是他到底想弄明白的。
阿烟轻笑了下,哪里能告诉她这个呢,当下只是淡笑道:“不过是一些女人家的话罢了,哪能和你说起。这到底是齐王殿下的小夫人呢,你若听了,人家不羞死呢!”
萧正峰听着这个,想起那李明悦,却是冷哼一声,眸中多有不屑:“这个女子当初在晋江湖畔,怕是故意落水,引着齐王去救她,实指望能和齐王有所接触。当时我等见此情景,便故意让齐王躲到一旁,我去救她,破了她的诡计。”
阿烟掩唇,扑哧一笑,睨着他的眸子有别样的光彩:“我可是听说了,当日你险些被迫娶了她呢?”
萧正峰想起过往,也是笑了:“这个倒是,只是我既不愿意娶,人家也未必愿意嫁,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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